有些怒了,拿着手边的书卷,直接丢到苏绾卿的脚边。
苏绾卿看着地上的书卷,抬头说道:“父亲这是何意?来表达怒吗?还是想要敲打女儿一番?”
苏景程见着苏绾卿一脸的桀骜不驯,很是头疼,一边揉着眉间,一边说道:“苏绾卿,你不过是个世家小姐,何必卷进政斗之中?苏家被卷了进去,又对你有什么益处?你不过是看了几本书,便觉得什么都在你的控制之中了吗?你把那些厮杀上去的官员,看得太蠢了。”
苏绾卿没有说话,听着苏景程接着说道:“你之前的过冬物资一事,难道真的瞒得过那些老狐狸吗?不过是给崔珩几分颜面,也是在看陛下的意思。”
苏景程顿了一下,才又说道:“普天之下,没有秘密可言。若是崔珩真心待你,自是不可能让你卷进危险的境地。若是你只是一颗棋子,到你无用之时,你可能接受落差?”
苏绾卿看着苏景程淡淡说道:“那父亲所言,若是我毫无作为,难道苏家就能安然无恙?父亲,难道那不是吏部侍郎吗?这位置也不是一般的位置吧。还是父亲觉得这位置太低了?”
苏景程听着苏绾卿的话,顿时觉得气血往上涌:“我说了那么多的话,而今你还是执迷不悟吗?我是苏家的话事人,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而你不过是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敌得过那些在朝堂中厮杀的人?”
苏绾卿冷笑道:“如果我不可以卷进,那苏辞洲那个废物就可以了?难道父亲行事就会滴水不漏?如果真是如此,苏家就不可能曾经跌落谷底。难道还盼着若真有一日,又娶回来一个商女吗?如我母亲一般?”
苏景程听到这话,有些顿住了。
苏绾卿接着说道:“父亲,难道忘记了那个蠢货是怎么被人陷害的吗?害人不成反倒被害,真是个蠢货。怎么可能又有像我母亲一般的人,为着苏家无私奉献?”
苏景程大声喝道:“苏绾卿,住口!”
苏绾卿嗤笑一声:“父亲这是何意?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京中人人都知道的事实,一个商女不过是被世家玩弄了,还落得这般的下场。”
苏景程站起身来,对着苏绾卿喝道:“我叫你住口,没听到吗?”
苏绾卿冷笑:“父亲,可不叫奴仆进来捂我的嘴?苏家的脸还丢的不够多吗?”
苏景程气急了,恼羞成怒道:“你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母亲?”
苏绾卿见着苏景程脸上又是恼怒,又是夹着心疼。
大笑一声。
而后说道:“父亲,难道忘了,她是怎么死的吗?若不是被害,而今我为什么没有母亲?父亲,母亲不是因为我而死去的。还是心善,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不是吗?日日见着我的脸庞,不回想起我的母亲吗?”
苏景程被苏绾卿的话刺激到了。
瘫坐在椅子上。
许久,苏景程才说道:“是我没用,害了她。可你依旧是活着的,试问我何时缺过你的银钱?京中的世家小姐又有几个如你一般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苏绾卿嗤笑:“父亲,怕是忘了,母亲的铺子。若是苏家没了那些进项,许是过不了这样的富贵的生活的。不是以前的苏家了,而是只有一个吏部官员的俸禄进账的壳子世家。”
苏景程愣在原地,是的。不再是他幼时的苏家。
单靠俸禄是养活不了这么大的苏家的。
哪怕苏家并不是像崔氏一族那么大的家族。
也依旧是无法维持得了的。
是苏绾卿的母亲的铺子,供养着整个苏家。
带着万贯嫁妆和铺子。
结果却是被他的母亲所害。
真是太惨了。
哪怕他不爱她。
也见不得这样的下场。
虽然对苏绾卿有所愧疚。
但苏家依旧不能有事。
苏绾卿不过是个女子。
怎么可能玩的过那些人呢?
苏景程有些低沉地说道:“虽然如此,是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或者说整个苏家都对不起你的母亲。可你母亲是你母亲,你又是你。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说着,苏景程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苏绾卿。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的这个女儿,已经不是随便能忽悠得了的稚子了。
苏景程想起那晚为了救她的侍女春桃,苏绾卿流下来的泪水也不过是一种示弱的手段。
他也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