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理又抱一下她才去牵马。因为是去乡下割麦子,林知了就没有出去送他。林知了在他走后就去崇仁坊接弟弟。随后姐弟二人去丰庆楼。这个时候二楼没客,林知了叫弟弟去楼上写功课。晚上回到家,林知了说薛理去乡下了,林飞奴也是抱怨一句:“也不等我!”七日后,林飞奴才意识到被骗。早上起来就拍他姐的房门:“林掌柜!林知了!给我出来!林知了打开门朝他脑门上一巴掌:“我是你姐!”“你是大骗子!”林飞奴气得跺着脚指着她,“你说——”林知了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拽进卧室:“是不是想叫所有人都听见?”林飞奴吓得噤声,瞪着眼睛看着林知了。林知了见弟弟的眼眶越来越红,不禁说:“薛通明没白疼你。”“所以他去哪儿了?”林飞奴低声怒问。林知了:“蜀郡!”“哪里?”林飞奴奇怪,“那里也有王爷侯爷?”林知了:“前几日来几个进京告御状的。虽然没有涉及到王侯将相,但以防不测,你姐夫才说去割小麦。”“朝中那些老狐狸也信?”林飞奴就不信。林知了:“忘了你姐夫去年帮二哥割过豆子?这件事中郎将王慕卿也知道。而且你姐夫是先去二哥家,天黑之后再从二哥家出来。就算有人不信去王家村打听,得到的结果也是你姐夫被石磙压到脚,在屋里养伤!”林飞奴:“如果他们去二哥家一探究竟呢?”“不会的。他们心虚,不敢跟你姐夫打照面。”林知了道。林飞奴气哼哼地瞪大眼珠子:“朝廷就姐夫一人吗?”“不是!这次你姐夫带了五个帮手。两个是他同僚,还有仨是御史台的人,一个监察御史和两名随从。他们和你姐夫一样会办案。到了那边兵分六路,很快就有结果。”林知了问,“为了你姐夫的安全,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林飞奴:“姐夫以前不是说,案子了结前不可以告诉家人吗?你是不是也被他骗了?”林知了心想说,这次的案子不同以往啊。“他敢骗我,我们就把他休了!”林知了问,“你看如何?”林飞奴不假思索地点头。林知了心说,真把他休了,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你,“此事你鱼儿姐姐还不知道。知道怎么说吧?”林飞奴:“我忽悠她,手到擒来!”林知了拍拍弟弟的小脑袋:“再过两年你就比我高了啊。”“明年就比你高!”林飞奴拨开她的手跑出去。此时薛理已经抵达扬州城外芦苇荡中。早在两天前,薛理一行十多人弃马乘车。一日后,走十多里到乡间码头上,那三位告状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他们乘着小渔船潜入扬州地界。薛理给庐州送一封信,又令扬州渔民打听林蜻蜓婆家姐夫在扬州地界的名望,随后薛理一行就分六路明察暗访。半个月后,薛理查清楚,抓人定罪不难,难的是把钱弄出来。薛理想想江淮漕运,每日江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几百艘,繁忙的时候河面上全是船,要是没个账本,如何记录每日进项。恰好这个时候,庐州来人了。来了四人,薛理只认识三个。第四人身量瘦小,跟猴似的。薛理令三人解释。三人当中一人低声说:“我们听说无论是盐商还是漕运都有账簿。您拿到这个就好查了。他就是江淮第一神偷云无影!”瘦猴云无影抱拳道:“云无影拜见薛大人!”薛理心下奇怪:“江湖侠客不是最厌恶朝中官吏吗?竟然主动协助查案?”云无影尴尬地笑笑,不敢说朝廷不但同江湖上一样肮脏,还有许多规矩束缚:“这,还不是因为考不上。能通过科考受万人敬仰,谁想过刀口舔血的日子。”薛理:“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庐州人。结合送信的时间,信一到你就看到,说明你近日在庐州。说,你想要什么!”云无影面露惊恐,显然没想到一打照面薛理就猜到七七八八。三人劝云无影坦白。云无影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递过去。薛理翻开一看很是震惊,上面的每一个名字,薛理都有印象。因为他出京前才看过档案。早上还愁如何弄到账簿,晌午就到手上,这么巧的事,薛理觉得不真实,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哪来的?”云无影也觉得没必要隐瞒:“前些日子我去越王府,在梁上发现他神神秘秘的往密室放一个盒子,就觉得里面定是贵重物品。”薛理呼吸一顿:“你,越王你也敢偷?”“我想着越王家大业大,丢一两样也察觉不到。”云无影想起那天的事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可能因为草民艺高人大胆,也有可能被鬼迷了心,越王走后草民就把箱子搬出来。结果全是这些。草民想还回去,越王府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根本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