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理见状低声问:“怎么了?”林知了朝最里边抬抬下巴。薛理看过去,三个十七八岁的男子,瞧着眼生,定不是三天两头光顾的熟客,“你认识?”压低声音问。林知了小声说:“冬至那日我们说起的老太医的孙子,你还记得吧?我感觉他有可能会陪老太医来用饭,先前就叫俞管事留意着。坐在最里面,面朝灶台的那位就是。”薛理:“是他也枉然。老太医真有这个心思,早叫人来提亲了。”林知了闻言觉得在理,忍不住感到可惜:“俞管事找人打听过,老太医家教甚严,没有通房丫头,也没有什么姨娘。老太医的小儿子在医术上天赋平平,这个孙子踏实好学又聪慧。刚一听到他的情况,我都觉着鱼儿厌学的德行配不上人家。”“再找找吧。鱼儿还小,不着急。”薛理拍拍她,朝林飞奴走去。林飞奴不待他俩靠近就问:“干什么去?我也去!”薛理顿时无语,“我们哪也不去!”林飞奴不信,一直盯着他俩。此时过了早饭高峰期,店里有很多空位子,薛理和林知了就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林飞奴不得不信。薛理朝林飞奴看去:“先前说我什么呢?”“哪有说——”林飞奴停顿一下,“说你说大花跟六岁小孩一样懂事!”薛理放心下来:“带大花去后院,你不怕狗,有人怕!”林飞奴想说,大花不咬人。可是小孩子不会因为大花不咬人就不害怕。林飞奴起来:“走吧,大花,你姑父不喜欢你!”薛理瞠目结舌:“他,他说什么?”林知了:“他是狗爹,我是狗姑姑,你是姑父有问题?”关系要是这么论,那必须没问题!薛理一阵无语。林知了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朝外看。薛理不明所以,外面是有不少人,但他感觉都是商户和坊间百姓:“看什么?”话音落下,三男两女五个人走进来,每人身上都背着小包裹,看起来像外地商人。薛理低声说:“来吃饭的?”“不是!”林知了微微摇头,轻声说:“你和飞奴说话的时候,他们就在门口打量。若是只为吃饭,不会犹豫这么久。”五人非但没有找个位子坐下,也没有去灶台前点面,而是朝俞丫走去。坐在柜台后面的俞丫不如林知了沉得住气,立刻起身询问找谁。五人当中的一位妇人问:“听说在这里可以找到薛大人,就是刑部那个薛大人。”认识薛理的不认识他的食客都朝他和林知了看过来。可惜五人背对食客,什么也没有发现。俞丫注意到薛理微微摇头,就问五人找他何事。妇人说有东西请薛大人转交。俞丫不知如何是好。林知了走过去:“是转交给他的同僚吗?”几人把林知了当成热心肠的人,闻言就点点头。林知了觉得是笼络人心的好机会。可是薛理不需要笼络人心。否则会被当成想结党。林知了就说:“来的不巧,今日休沐,各衙门都只有一个看门,薛大人也不知道今日他同僚有没有出城。东宫日日有人,不如你们去东宫。”五人不敢信,结结巴巴问:“太太子的东宫?”林知了:“你们能找到仁和楼,又知道在仁和楼有可能碰到薛大人,想必也知道仁和楼的厨子和伙计出自东宫和皇宫。”几人不知道,以至于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林知了认为他们默认了,“请俞掌柜帮你们找个人,陪你们一块去呢?”虽然俞丫不知道林知了为何要这样做,还是叫来一个伙计,叫他出钱租车把五人送过去。五人走后,食客就忍不住问:“林掌柜,薛大人不是在这儿?”又有食客问:“又是进京告状的?”林知了微微摇头:“五人衣着不厚,但拾掇的很干净,不像是受害者家属。我感觉他们更像商人。这种事还是交给殿下处置吧。”食客不禁调侃:“如今您行事愈发谨慎。”林知了:“小心无大错啊。”看着薛理从六品小吏成长为四品大理寺少卿的食客转向薛理:“薛大人,有什么想说的?”薛理笑着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众人愣了一瞬。调侃他的老熟客“呔”一声,满脸笑意地嫌弃他。薛理不在意地笑笑。又有食客问:“你处置和太子殿下出面有何不同?”薛理:“那还是有很大不同。”食客叫薛理解释解释。薛理叫他们自己琢磨。两炷香后,仁和楼的伙计陪五人抵达东宫。太子殿下乍一看到五人同许多食客的想法一样,找薛理伸冤。再听到伙计说他们有东西请薛大人转交,联想到这个时候林知了应该在仁和楼,明明她可以转交给薛理,还叫伙计跑一趟,因此太子估摸着东西很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