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少卿不禁啧一声:“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报案!居然阴阳怪气地暗示我们秉公处置!我就算徇私舞弊,他也不知道。天知地知我们知道,我们不说,天地不言,谁知道?”评事等人连连点头。薛理朝几个评事看去:“那也要出去做做样子。”评事之一:“黑灯瞎火的晚上,又发生在人来人往的西市,上哪儿查去。再说,不是凶案,寺卿大人也无权劳民伤财全城搜寻。卑职问颜府的人可有证据,亦或者颜大人近日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颜府的人竟然有脸说颜大人一向与人为善。此话的意思不就是只有曾经扬言要杀了他的您最可疑?给他查?等着吧!”右少卿点头:“幸好你是大理寺卿少卿。要是六品户部员外郎,颜府的奴才敢直接定罪就是你干的!”薛理:“即便查不出什么,也要去西市看看。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以我对颜大人的了解,不可能只派人来大理寺报案。”右少卿想到皇帝,令评事出去做做样子,以免皇帝问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颜大人的长子确实进宫上表皇帝,他父亲昨晚被人下黑手,话里话外,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敢动他父亲。皇帝近来愈发不想听到同他大舅有关的事。再说了,被打这种事不应该找京兆府吗。难不成叫他令金吾卫全城搜捕!皇帝叠眉:“你想说此事是薛通明干的?”“微臣没有证据,不敢妄言!”颜家长子道。皇帝叹气:“朕可以告诉你,不是他!薛通明想打你父亲,定是他认为舅父欠打。他会边打边告诉舅父错在何处。早年教训前御史大夫和礼部侍郎时便是如此。”颜家长子仍然认为除了薛理没人敢动他父亲:“陛下想说无赖干的?不年不节,无赖为何突然这样做?”皇帝:“舅父晚上不在府中去西市做什么?”番外三颜家长子的神色微变。皇帝见状忽然想起昨天的事。退朝后,皇帝召多人议政,十年以上的案犯全部迁往东北和西北,又令边关严守,绝不能令其入关祸害百姓。身为皇帝不能直接说他想发动战争,自然没有提契丹、胡人。可是只说这一件事,颜大人就反对。皇帝询问其他人的意见。刑部和京兆府认为应该把人送到边关修长城铺路造桥。少数服从多数,皇帝不顾舅父的反对定下此事。颜大人当时神色不忿,定会找人发泄出来。以皇帝对他舅的了解,他舅不会骂他糊涂,而满朝文武他舅最厌恶薛理,哪怕薛理昨日不在,他也会找几人一边喝酒一边讨伐薛理。皇帝怀疑他舅在西市酒楼的谩骂被市井百姓听见,而在百姓眼中薛理清正廉明,骂他的人定是贪官无疑,兴许因为害怕贪官报复才用套麻袋的招数。皇帝:“回去告诉舅父,不是薛理。劝他想想近日有没有开罪过旁人。敌在暗他在明,不查出来,下一个被打的极有可能是你。”谁也没想到三天后的晚上颜家长子被打一顿,鼻青脸肿,不能见人,也不能进宫告状。当晚薛理领着儿子在丰庆楼等林知了。事发时许多食客看到薛大人跟遛狗似的在丰庆楼门外遛儿子。翌日晌午,食客见到林知了就问,“颜家是得罪谁了?”林知了:“又不怀疑是薛大人干的?”食客:“薛大人每日陪儿子累得直不起腰,哪有心思算计国舅。即便无需他出面,他怕是也没有这份闲心!”林知了:“颜家住在皇城西边,离得这么远,得罪过什么人,我们真不清楚。文武百官一个比一个精明,平日里恨不得戴上三层面具,薛大人也不知道谁恨颜家。”食客:“颜家没叫大理寺帮忙寻查?”食客的友人笑了:“你是不是傻?颜家怎么可能把此事交给大理寺。”食客恍然大悟:“我忘了薛大人乃大理寺少卿。”又琢磨琢磨颜家的事,“若是他同文武百官政见相左,因此被报复,没有必要打颜家公子。我觉得像是私仇。林知了看到伙计端上来一份纸皮烧麦,就问面前几个食客,这份点心味道如何。几人夸开口饺子比饺子鲜香,其中一人又说他夫人喜欢核桃包。聊起家人和吃食,几人就把颜家的事抛之脑后。林知了不会每晚都在丰庆楼。前几晚在丰庆楼,今日午后她就回家。小薛林在林飞奴书房榻上呼呼大睡,林如了从婆子口中听说此事就去东院,见到她弟便低声说:“你把他交给两个婆子。那俩人是请来照顾他的。你天天带他,人不就白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