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查…”张安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快点吧!安建啊,二队死人了,那个神经病要是也来塘州的话,谁也劝不住他!…”肥胖队长转过身,小眼睛盯着张安建无奈说道。
“我也不给你时间,反正等那个人来了,还没找到余晋江的话,你替我去跟他说去…”肥胖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张安建浑身一震,但不敢抬头。
“余晋江这个老东西,让你浪!浪没了吧!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他!…”肥胖队长继续说,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李家那边怎么样?我听说李家少夫人想要验尸?”他用手帕掸了掸额头。
“上午来过…”张安建说道。
“盯着她。我怀疑余晋江这条老色狗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记住,只是监视,不要打草惊蛇。”他狠狠地将手帕攥在手中,肥硕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属下明白。”张安建心中一凛,恭敬说道。
肥胖队长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塘州市的繁华夜景。灯光照在他肥硕的身躯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建安,你跟我多少年了?”他突然问道。
“五年零三个月。”张安建老实地回答。
“五年多了…那你应该知道我的行事风格。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混乱和失控。而现在,事情正在朝着失控的方向展。”肥胖队长转过身,看向张安建,眼神变得严肃说道。
“属下明白!”张安建再次躬身。
“去吧。”肥胖队长挥了挥手。
张安建退出房间,沉重的金属门在身后关上。
他穿过走廊,两旁的天衡执法队成员恭敬地向他行礼。
他面无表情地点头致意,但心中却波涛汹涌。
二队的人死了,余晋江失踪了,而队长来塘州的真正目的似乎不只是找人那么简单……
走进电梯,一向是笑容挂在脸上的张安建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神情严峻的闭上眼睛。
“老东西,你藏哪去了…”他低声喃喃。
而稍后走出那个被特殊金属包裹的房间的肥胖队长,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是我,寺世梁。”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温和恭敬的语调。
“我到塘州了。情况比……我明白,我会处理好的……”挂断电话,寺世梁重新将手帕整齐地叠好放回口袋。
窗外,夜景绚丽多彩,而黑夜中塘州市的上空,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酝酿。
在一个昏暗的灯光在狭窄的空间里,四周全是锈迹斑斑的铁板和纵横交错的管道。
管道表面凝结着水珠,不时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机油、铁锈和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味道,让人几乎无法正常呼吸。
房间的中央,一张简陋的金属床架上,躺着一个人。
余晋江。
他不知死活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但毯子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他瘦削的身躯上。
他的呼吸很微弱,胸膛起伏得几乎看不出来,像是随时会停止呼吸的垂死之人。
一盏老旧的白炽灯吊在他头顶不远处,灯罩已经破损,光线直接照射在他的脸上。那张脸让人触目惊心。
苍老的皮肤松弛下垂,布满了密密麻麻如沟壑般的深皱纹。
颧骨高高凸起,脸颊深深凹陷,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原本花白的头如今完全变成了枯草般的惨白色,稀疏地贴在头皮上。
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蜡黄色,像是所有的生机都被抽走了。
但最可怕的,是他皮肤下那些正在蠕动的东西。
透过那层薄如蝉翼、几乎透明的苍老皮肤,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丝丝紫色的物体在缓慢地移动。
那些东西像是某种活体生物,又像是能量的具现化,在他的太阳穴、颈部、手臂、甚至脸颊等处不断地蠕动、顶起、然后又沉下去。
每当那些紫色物体顶起皮肤时,余晋江就会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枯瘦的身体微微抽搐。
即使在昏迷中,他紧闭的双眼也不停地颤动,眼皮下的眼球快转动着,眉头紧锁,像是在与某种可怕的东西搏斗。
房间的角落里,几台老旧的监测仪器闪烁着微弱的绿光。仪器上的曲线图剧烈波动着,出“滴滴滴”的急促警报声,但似乎没有人在意。
铁板墙壁上挂着几根粗大的锁链,链条末端是生锈的镣铐,不知曾经束缚过多少人。
地面上有暗红色的污渍,即使被清洗过也无法完全去除。
天花板上的管道不时传来“咣当”的金属撞击声,和远处某种沉闷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背景音。
整个空间似乎在微微晃动,像是处于某个移动的巨大结构之中。
余晋江的右手无力地垂在床边,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枯树的根茎。
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已经被紫色的液体浸透,散出一股腐臭和化学药剂混合的怪味。
他的手指偶尔会痉挛般地抽搐一下,指甲盖已经黑,指甲缝里满是污垢和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