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客厅的沙上坐下,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档午间美食节目,主持人正用夸张的语气介绍着一家新开的网红甜品店。
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的脑子里,全都是周末那场即将到来的、名为“家宴”、实为“鸿门宴”的恐怖场景。
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跟雫酱解释,才能让她在面对我妈的“背景调查”时,不把她家是做情趣用品的这件事给说漏嘴啊?!
就在我抱着头,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要被自己薅秃了的时候,厨房里,飘来了夏凝雨女士那仿佛掺了蜜糖的、温柔悦耳的声音。
“对了,天儿。”
“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泡过澡了?”
“今晚,陪妈妈一起泡个澡,好好放松一下吧?”
噗通。
遥控器从我的手中滑落,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响。
我的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雪白色的空白。
我试图用干笑道“哈哈…妈您真会开玩笑…”
我的笑声,干涩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无比的凄凉和可悲。
这笑声出口的瞬间我就后悔了,这听起来根本不像是在觉得好笑,倒像是我马上就要被送上断头台前的最后一声抽泣。
玩笑?!
开什么玩笑?!
这他妈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情吗?!
跟自己已经上高三的、生理功能完全正常的儿子提议一起泡澡?!
夏凝雨女士!
您到底是从哪个异次元的母子乱伦题材作品里穿越过来的啊?!
您的世界线里难道没有“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句古训吗?!
还是说您老家的古训是“母子七十还同浴”啊!!!
夏凝雨女士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动摇,她将一缕垂落的银优雅地别到耳后,那双颠倒众生的红宝石美瞳静静地凝视着我,仿佛在欣赏一件还没意识到自己命运的、有趣的艺术品。
“妈妈可没有在开玩笑哦。”她的嗓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心尖,但内容却足以让我当场心肌梗塞,“天儿你忘了?小时候,你最喜欢和妈妈一起泡澡了。每次都要在浴缸里玩好久的小黄鸭,不肯出来,最后还是妈妈把你抱出来的呢。怎么,长大了,就开始嫌弃妈妈了吗?”
她说着,迈开那双被白色连衣裙包裹着的、曲线完美的修长美腿,缓步向我走来。
来了!这该死的、令人无法反驳的“小时候”攻击!
这是一种何等恶毒的、充满了亲情绑架与道德枷锁的降维打击!
我说“是”,就等于承认自己嫌弃她,是不孝子;我说“不是”,就等于默认了“我不嫌弃和您一起泡澡”!
这是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一个无论我怎么选都必死无疑的死亡陷阱!
“不不不!怎么会呢!”我吓得连连摆手,脸上的表情已经快要绷不住了,“我怎么会嫌弃妈您呢!我、我只是觉得…觉得这别墅的浴室,也太小了!对!太小了!我们两个人进去,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多不方便啊!”
没错!转移矛盾!把问题从“想不想”转变成“能不能”!我简直是个天才!
夏凝雨女士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微微俯下身,一股混杂着高级香水、食材清香与她自身清冷体香的、令人头晕目眩的芬芳将我彻底笼罩。
她那身剪裁得体的连衣裙因为她的动作而紧紧绷在丰满的雌躯上,将那对即使用“波涛汹涌”来形容都显得无比贫乏的e罩杯爆乳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
我的视线里,只剩下那两团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雪白与柔软。
“是吗?只是因为浴室太小了呀。”她听了我的借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了然的、宠溺的笑容,仿佛在说“傻孩子,你怎么不早说”。
“这倒是妈妈疏忽了。”她伸出手,用那冰凉柔腻的指尖,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那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居然让我们家天儿住在这么‘委屈’的地方,连舒舒服服地泡个澡都做不到。是妈妈的错。”
她语气里的自责是如此真诚,让我一瞬间产生了“我真是个让妈妈操碎了心的不孝子“的错觉。
然后,她接下来说的话,就将我这点可悲的错觉连同我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碾得粉碎。
“既然是这样,那妈妈今晚就叫人过来把它重新装修一下好了。”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说“晚饭多加一个菜”那么简单,“就把它改成箱根温泉旅馆那种露天风吕的样式吧,再从伊豆运一些上好的火山岩过来…嗯,这样天儿泡起来,应该就会舒服很多了吧?”
我张着嘴,大脑彻底宕机。
装修?现在?改成温泉旅馆?还从伊豆运石头?!
我的老天爷!
有钱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钞能力了,这是神仙级别的创世能力啊!
我只是找个借口,您怎么就要给我凭空变出一个温泉旅馆来啊?!
“怎么了,天儿?”她看着我呆滞的表情,歪了歪头,那圣洁绝美的脸庞上写满了纯粹的无辜,“天儿不喜欢温泉吗?那改成罗马式的大理石浴场也可以哦,妈妈认识一个很厉害的意大利设计师。”
“不不不!喜欢!我特别喜欢温泉!”我回过神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头点得像个纺锤,“就温泉!温泉好!又健康又养生!”
我已经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