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策者一旦失去冷静则会使得军心迅速涣散。不能让追随者发现领袖的信心也动摇了。在决策层面,谢景骁必须扮演点石成金无所不能的神。他给他的心理医生打电话,说他现在很糟糕,连安眠药都失去效果,他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时,无法安然入睡,而是游离在虚幻与现实之间。他梦见有一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几乎快要窒息时他才发现这双掐住他脖子的手是他自己的手。医生告诉他,造成这样局面的是他身份认知的混乱。谢景骁并不认为自己是所向披靡的奎托斯战神,他甚至认为自己不过是各家金融公司竞价拍下的奴隶,他应该用尽一切手段方法为他购买他的主人创造令人妒忌的巨额财富,如若有差池,他将遭受巨大惩罚。而神,又怎么可能受制于凡人之下。他的一种身份正企图杀死另外一种身份。医生建议他迅速将两种身份认知分开,但这也同样存在危险,十分有可能出现两种身份同时走向极端的情况。神目空一切的专断独裁与奴隶卑躬屈膝的摇尾乞怜。在很久之前医生就告诉过他,他要警惕对于谢祈成功经验的复制,他对于自己样貌的憎恶,源于对谢祈的否认。他认为谢祈依附着母亲家族势力的成功最后又将母亲抛弃是他人生道德败坏的污点,谢祈并未因此受到任何惩罚,而与他相貌相似的儿子承受了父亲功利的全部诅咒。谢景骁告诉医生,他不会和任何一股势力的家庭联姻,医生却提醒他,你选了和你父亲走同一条路,你不可能摆脱他对你的影响。对现有权力的依附与你父亲过去所做的一切并无异。你只有与谢祈还有你的母亲彻底割席决裂,才能得到全然的安宁。否则痛苦只会将你再次卷入深渊。他对医生说,我觉得“它”又要来了。李灼下午没有工作要做,不想一直待在家里,他把小梅的特斯拉开到市区,先到图书馆附近转了转,看到大广场上已经在做晚上演出的搭台工作。尽管他确信自己肯定没有时间和白见面,不过在离开南城之前他还是会来这个广场上看看,“或许我能在人群里认出他来。”李灼想。不过他也没有太多的信心。白还要送给他礼物李灼在广场通向负一层的手扶梯附近找到储物柜。他觉得白应该会把礼物放在储物柜里,然后给他密码。白似乎对他一定会到现场有强烈的信心。他坐在附近的咖啡店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其实他觉得他更应该回去睡一觉,因为大概回到海城就会继续持续熬夜工作。他已经看到小宋在朋友圈连续发了好几天的同一条文案:“今天也是想猫咪的一天。”大概同事们正在公司夜以继日如火如荼的作战。那谢景骁为什么会有半天的空过来还和他一起看话剧然后被调戏想到前一夜尴尬的场面,他点开淘宝搜索兔女郎服装。向龙早早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投资的事想找他聊,他以为是想找他要一点投资建议,他说自己在图书馆这边,向龙说安排司机过来接,他的一间办公室也在市区,开车大概十分钟,李灼说那不用接,他自己开车过来。向龙在市区的办公室很小,一眼望到底,办公室只有三个人,向龙,然后一个会计,和一个女秘书。专门有个待客分区,但并没有隔成房间,所以聊什么只要在办公室里的人都能听见。不过两个人聊的也不是机密,向龙说做完贾总这一单账上能多出几千万利润,抛去人情往来的成本也能赚不少:“这可比我做工程赚得省心。”向龙给李灼递烟,他说不抽,向龙把含嘴里的那一根也拿下来,一直夹在手里,没有点火。“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你就当这钱捡来的。”李灼开玩笑,不过他也知道,没有向龙的狠,这钱也轮不到他赚。谢景骁为了让上头保总经理吩咐李灼协调向龙做的事,要出任何差错向龙都要把自己搭进去。看似平安无事走到今天,棋路也是步步惊心步步险。“小灼,你给我拿个主意,我知道你们搞投资的有门路,我把这钱给你,你替我操盘,到时候赚的钱咱俩对半劈,或者你六我四,你看行吗?我书读得少没什么本事,跟你们这些上过大学读过博士的没法比,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有钱赚你们本事,我向龙不求和你们平起平坐,就是希望你们赚钱的时候能带我喝口汤就行。”向龙对李灼一直客气,李灼也对他说实话:“我也没读过博士投资市场以小博大的确实有,也有赚的钱盆满钵满的,但这里面起码一大半是运气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