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刚刚看见白涟画投喂景宝的那些天才地宝,可是大吃一惊。
光是传闻中价值连城的法宝灵材,就看得司药药目瞪口呆。
尤其是白涟画还一口气拿出十几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这让司药药对白涟画是何身份,又有了一种全新的猜测。
不过事实与他想象中差多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白涟画一掏出黑布,便朝李道成掷去,口中大喊:“蠢道士,接着!”
黑布在半空中被风吹开,露出所藏之物,看上去是柄朴实无华的黑剑。
这剑样式简单,造型单一,不细看,甚至会被人当成根烧火棍。
可长剑剑身,却在阳光下,折射出道幽蓝寒光,隐隐能瞥见海河湖泊等各类水系纹样,描绘其间,透着股古朴大气之感。
所谓大巧若拙,大道至简,正是此意。
随李道成接过长剑,剑身发出一道轻吟,声音清脆明快,很是得他心意。
新剑到手,李道成便忍不住挽起个剑花,试试手感。
“好剑!”
这柄剑无论是从形制,触感还是重量上讲,都很合李道成心意,令他有些爱不释手。
但当李道成将手触及剑身,感受到剑身材质时,指尖传来股冷热互济的熟悉感,令他神情一滞。
片刻过後,李道成嘴角微微翘起,目光也变得绵长起来。
这麽久过去,看来那人也改变不少。
随即,他扭头向白涟画问道:“此剑有何名讳?”
白涟画在下方见他如此中意这柄剑,也默默勾起嘴角,淡笑一声:“无名无姓,从铸剑那人手上拿到这柄剑时,就没人给他取过名。”
“你若看着顺眼,就随便给它取个名字,我也懒得去想了。”
李道成闻言,眼神顿时亮上两分,将长剑竖起,借着日光细细观摩剑上暗纹,“万漓归海处,长澈天地间,不如便叫它。。。。。。”
“长漓,如何?”言罢,李道成眼中透露出一丝激动,朝白涟画望去,言辞中尽显喜悦之情。
白涟画与他这道视线一对,刹时将头瞥向一边,抄起手,耳畔微红,淡淡回应:“随你喜欢。”
李道成见他这副别扭模样,并没多说什麽,只是将视线转回剑上。
细细思量片刻,他忽然想到什麽,又朝白涟画询问:“白道友,小道还未见过此剑的铸剑师,不知对方近况如何?可方便拜访?”
听李道成这麽问,白涟画并没多想,只是又想起离谨独自在葬刃崖锻剑的身影,漠然开口:“不好不坏吧。”
“不过他不喜欢见外人,还是不要打扰为妙。”
得到白涟画的答复,李道成呆呆望向天际,呢喃出声:“不好。。。。。。也不坏吗。”
“小道明白了,多谢白道友相助。”
“接下来,便全部交给小道吧。”言罢,李道成调转剑身,再次将剑尖指向白猿。
白猿见到李道成手中那柄新剑,眼神顿时锐利起来,神情中的轻蔑逐渐减弱,反而多出道欣赏之意。
这白猿倒很守规矩,见李道成失去武器,也没急着出手,反倒是在原地等着对方。
直到李道成重新寻到武器,它才默默喘出鼻息,甩了甩手臂,再次摆好架势。
态度比之前更加认真,也更加专注。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这一战,便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白涟画望向天际那道挺拔背影,渐渐出神,有那麽一瞬,仿佛又见到昔日那位广成仙尊傲立天地,剑破万法的姿态。
他最终叹息一声,垂眸感慨:“交给道初的话。。。。。。。应当不算辜负此剑吧。”
随白涟画话音落下,霎时间,天地异动,乌云滚滚,对峙双方皆是变换身形,竭力冲向对方。
雷音与剑鸣不断碰撞,将气流撕裂,爆发出阵阵音爆,引动四周空气流窜,将整片竹林吹开,露出光洁一片的大地。
白涟画死死抱着景宝,一手扣进岩石,方才保证自己不被吹飞。
司药药有样学样,抱着块大石头,哭天喊地。
随着一阵强光在天际绽放,万物皆退去颜色,只剩几道潦草阴影,简单勾勒出形貌,令衆人勉强分辨彼此。
只听“轰——————”一声响起,远处竹林顿时升起大片蘑菇云,随烟雾散去,林间鸟兽倾巢而出,不断扑腾翅膀,发出连绵不绝的嘶哑悲鸣。
待所有声音止息,大地重归沉寂,天光透过云层破开的大洞,照入林间。
白色巨兽仰躺在地,前胸至腰腹划出道深邃裂口,隐隐能瞥见其中脏器,鲜血正缓慢流淌。
一柄漆黑长剑默默指向巨兽咽喉,剑锋上仍泛着寒光,而剑主人却挂着副平和中正的表情,静静开口:“我所求只为那颗万年紫金竹,不欲妄造杀孽。”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能修行至此已是不易,望今後好自为之。”言罢,剑修收回手中长剑,转身向竹林走去。
可就在剑修转身之际,一道鲜血亦从他嘴角滑落,扭出道曲折弧线。
剑修身形一晃,随即用手背蹭掉鲜血,带着副淡然神情,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