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名外门弟子,最终拒绝白涟画引荐,选择独自一人闯荡修真界,立志重振宗门。
回想到此处,白涟画怔怔擡头,哑然出声:“不对啊。。。。。。。我记得当初遇见的明明是位十六岁的少年,怎麽会是你。。。。。。”
“白仙长,一晃已经八十年过去了。”丹桐沙哑的声线顿时响起,透着股无奈与凄凉。
看着对方饱经风霜的模样,白涟画不知还能说些什麽,只得淡淡回应一声:“也对。”
这世间之事,并非每个人都一帆风顺。
从司药药往日的只言片语中,白涟画多少也能猜出,丹桐这些年过得并没多好。
如今大限将至,他这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也不奇怪。
只是白涟画在流云剑宗呆得太久,忘记散修大多都是这般蹉跎一生。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白涟画那样,行至绝路,还能有人拉上一把。
就这样,一老一少,两道年过半百的身影对坐在小案前,相顾无言,长吁短叹。
一旁,景宝正抱着茶盏反复捣鼓,李道成则守在边上,静静观望。
至于银皓,在丹桐与白涟画聊起那些陈年旧事时,就离开茅屋,跑去小树林里独自快活。
小案上的茶水沏了又沏,袅袅青烟泛着股淡雅茶香,随风拂过,又轻轻消散。
丹桐见气氛沉默,便主动寻起话题。
他望着白涟画身边,细细端详杯盏的景宝,不由泛起和蔼笑容,“这孩子是。。。。。。。”
孩子五六岁时,正是粉雕玉琢,长相可人的时候。
景宝虽没到那个年龄,但单看样貌,的确是个五六岁的孩子,甚是讨喜。
面对丹桐的询问,白涟画没有否认:“是他的。”
这让丹桐脸上浮现一抹诧异,随即神情中掺杂些许愤怒与怨怼,“他怎麽能这样对你!”
白涟画看他这副表情,也察觉对方似乎误会什麽,连忙加上一句:“是我跟他的。”
丹桐被呛得一口气没顺上来,抵着嘴不停咳嗽,“咳,咳咳。。。。。。是我孤陋寡闻了。”
白涟画这话倒也没说错,景宝管他叫阿爹,又是从李道成剑里生出,四舍五入就是他俩的孩子。
不过丹桐是怎麽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许是觉得这消息过于骇人惊闻,丹桐咳嗽完,就急忙转移话题,“孩子好,孩子好啊。”
“有孩子,日子才有盼头。”
“我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早就不像当年那样,还有志气光复门楣,除魔卫道。”
“还好有药药在,我走以後,寻仙门的事,就只能托付在他身上喽。”想起司药药,丹桐颓丧的眼眸中难得升起道亮光。
“不过话说回来,白仙长,今日为何只有你一人过来,另一位仙长呢?”随丹桐话音一转,不知不觉间,二人话题竟来到此处。
看着丹桐无知无觉的样子,白涟画才想起,对方一直住在深山老林里,消息确实闭塞。
一时间,白涟画眼中,又浮现出那张令人念念不忘的面容,“他死了。。。。。。死在那场仙魔大战里。。。。。。”
见白涟画表情呆愣,丹桐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什麽,只得无奈叹息一声:“该死的魔修!”
李道成静静守在一旁,见到这幕,不由伸出双手,想将白涟画拢住。
可下一秒,一道喝骂声好似惊雷,忽然在他耳边炸开。
李道成怔怔看向丹桐,就听对方如此骂道:“哪来的登徒子!你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吗!他可是有夫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