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看着痦子脸哭天抢地的样子,翘起嘴,面露讥诮。
这人是镇子南边一位张姓风水师的亲戚,名唤张二狗。
前阵子,本地一家地主,欲托张师傅看看新宅风水。
这可是笔大买卖,一旦做成便能连吃一年,张师傅必然不会撒手。
可谁知那地主从何处听来丹桐的名号,硬要去他那看看,还想借此压下张师傅酬劳。
丹桐察觉其中牵扯不小,便没应下,但对方也没让张师傅接活。
经这一遭,便让那张姓风水师记恨上丹桐,才有如今这出。
丹桐在这一带名声不错,来过他这的人都说好,自然有些同行妒忌,但顶多就是说两句酸话。
若非地主来他这一趟,张师傅根本没把丹桐放眼里。
毕竟,风水堪舆跟看卦算命,吃得都不是同一锅饭。
丹桐这波,属实是无妄之灾。
汉子肯应下这活儿,自然是张二狗说能赚钱。
他说丹老头子在这块地名声好,平日里定没少赚,只要装成重伤,既能讹上不少银子,又能替那风水师亲戚出口恶气。
汉子是这镇上有名的打手,有钱赚,自是无有不应。
可现在情况不同,丹桐身边出现个不知实力的白衣高手,他若还挡在前头,只怕是要替别人挡灾。
这张二狗既言辞凿凿说能讹钱,便让他亲自下海与丹桐掰扯一翻。
能讹到钱,他们自然有得赚,讹不到,就让张二狗自己接锅。
汉子料想得倒是美极,另一头张二狗那边也是倾情献艺。
只听他叫苦连天,拍着大腿,不断朝周围路人猛倒苦水:“父老乡亲们,没天理啊!都来给咱评评理!”
“明明是这老牛鼻子说我财运将至,劝我去寻财路。”
“结果财路还没寻着,人先被打成这副样子。”
“定是这臭牛鼻子跟外头的人勾搭好了,合夥骗我过去,专门坑害于我!”
“叫我现在人财两失,苦不堪言啊!”
丹桐插起腰,低头俯视那痦子脸一会儿,一手拈起胡须,面露诧异,“听你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也不像是重伤在身的样子啊?”
随後他一把掐住对方下颚,仔细观察起面相:“尖嘴猴腮,一看就是穷困潦倒的穷鬼命,老头子我怕是瞎了眼才说你来财。”
张二狗本就心虚,丹桐这一诈,便让他面上露怯,声音也弱上两分:“你这臭牛鼻子,骗了人怎还这般理直气壮。。。。。。咳咳”
说完他还装着咳嗽两声,可气势却不如之前那般强盛,却也装得好一副可怜相。
眼看谎话就要拆穿,周围看客却统一为张二狗帮起腔来,一口同声骂着丹桐。
只因那张二狗看着,比丹桐要可怜许多。
丹桐见这情形,只是一甩袖子,无奈摇头。
在这满天指责里,一道惊叹声淹没其中,显得无比渺小,却被丹桐敏锐捕捉。
只听衆人里,有位妇人如此说道:“这不是俺们村出名的老无赖,张二狗吗?他咋跑这来了?”
丹桐闻言,立即转身向那妇人询问:“老婶子,你说那汉子叫张二狗?”
“啊,对啊,”妇人点头刚想承认,却见几十双眼睛统一盯向自己,她讪讪缩头,“我。。。。。。认错了。”
丹桐见那妇人退缩并未则怪,而是又坐回卦摊前,面朝张二狗开口:“现在,老头子我能跟你们聊聊算错卦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