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眼睛,直直望向李道成,嘴巴一瘪,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模样。
李道成只是笑着看向他,然後摆出隔音阵法,静静等待答案。
景宝没见过这阵仗,瞬间就懵了,想走又走不了,只能垂下头老实交代:“你说了坏地方的名字,里面都是坏人。”
“坏人管阿爹叫坏人,把景宝和阿爹撵出来,还叫来很多人吃饭。”
“景宝就去找阿爹了,之後就从那个地方离开。”
“路上还有坏人要打我们,景宝和阿爹再也不要回去了。”景宝挥舞着手,不停向李道成比划,奈何认知不全,会的词又不多,说得虎头蛇尾。
李道成硬着头皮听,听半天也没把句子串联起来,反倒将自己弄得晕头转向。
“坏人。。。。。。坏地方。。。。。。吃饭?啊?”李道成伸手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自己从这些奇怪词汇的包围下,挣脱开来。
他低头望向景宝,笑得十分艰难,感觉自己从一开始,就做出个不太聪明的决定。
或许这个问题,对刚从死物生灵的剑灵而言,确实太过复杂。
景宝才不管他听没听懂,一交代完事情,就直接抢过兔子,朝远处跑去。
李道成只得带着满腹疑问,向白涟画走去。
他其实还是有些怕白涟画的,流云剑宗到底发生什麽,他毫不清楚。
可白涟画的态度,却实打实摆在李道成眼前。
哪怕知道白涟画没认出他是谁,李道成还是下意识惶恐,认为对方会不留任何情面。
于是开口前,李道成做第一件事,便是道歉。
“对不起。”
“抱歉。”
两道道歉声同时撞到一起,二人双双擡头,视线交错的瞬间,又急忙避开。
李道成终是把嘴闭上,先将话头让给白涟画。
白涟画张了张嘴,沉默片刻後,才把话说出:“白天,是我态度不好,迁怒到你们了。”
道歉的话刚说完,下一秒,白涟画就擡头朝李道成看去,话音一转,“事先声明,我只是为白天的态度道歉!”
“那些话,我可没打算收回,你们爱信不信。”说完,他就靠着膝盖,将头转向一边。
听出白涟画强硬语调下的善意,李道成微微勾起唇角,笑着点头,“小道明白。”
“小道也有错在先,没注意到白道友心情,提起让白道友难过的事情。”有了这段开头,李道成再没先前那份僵硬,十分自然地坐在白涟画身边,欣然开口。
“能告诉小道,你在剑宗里面,都发生什麽了吗?”李道成问。
“没什麽值得说的,”白涟画将头转向一边,闷声回答,“我是从里面被赶出来的。”
得到这个答案,李道成下意识攥紧双手,但表情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麽?”
面对李道成这声询问,白涟画只是起身拍了拍衣袍下摆,扬起嘴角,“你想知道,等到了流云剑宗山脚,自然就能清楚。”
“反正不管我怎麽劝,你们是铁定要走这一遭的,不是吗?”白涟画笑着看向李道成。
“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麽区别?”
“左右我那件事,多半传得挺开,我就不在这浪费口舌多说一遍了。”言罢,白涟画踩上飞剑,转身去寻景宝。
“我先回寻仙门了,再不回去,药药怕是要着急。”
李道成看着对方御剑离去的身影,暗中伸手,却发现难以触及对方。
他一言不发,目光冰冷,紧咬下唇。
小白,你在流云剑宗到底经历了什麽?
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清这一切。。。。。。
。。。。。。
次日,天一亮,李道成便整理好行囊,带着司药药准备出发。
白涟画虽嘴里说着不管他们,但第二天还是早早起来,在两人出门前,将昨夜备好的传讯符递给对方。
送完传讯符,他还不忘呛二人一声,念叨着真要出事,顶多也是给两人收尸。
司药药被白涟画这副言辞惊到,反复打量李道成,掩着唇小声询问:“道初哥,你昨晚没劝好前辈吗?”
李道成望见白涟画那副不悦表情,只是淡笑一声,朝司药药解释:“白道友有自己的打算,还是不要强求了。”
说完,二人便向着东屏山啓程,朝流云剑宗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