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无量山前时,他确实是这麽想的。
可在无量山真正浮现在他眼前那刻,李道成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错乱。
这是哪里。。。。。。。
当印入眼底的,不再是熟悉画面,李道成脸上只剩一片空白。
在他面前,依旧是黑山,白雾,青天。
但山上盘踞的,不再是过去那座素雅楼阁,而是金瓦朱檐,万顷殿宇。
李道成怔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些什麽,脑中无比混沌。
尤其是发现自己在山上所设屏障消失,转而换上座陌生结界时,李道成的怒意达到顶峰。
从茫然无措到深恶痛绝,仅是一瞬间,李道成眼底只剩下怒火在不断升腾。
他一手掐碎结界,直直走上山道,一步一步,向着峰顶那座宫殿走去。
沿途交接事务的各路弟子,见到李道成那副样子,都被他周身那股阴翳气势所压倒,四散逃离。
早在李道成掐碎结界那刻,山上人便全被惊动,如今正向着对方所在赶来。
此刻,李道成再也顾不得什麽惊动他人,宗门秩序。
他心底只有一个想法,为他和白涟画所受的一切不平,讨个公道。
李道成一步一台阶,向着山顶慢步前行。
一衆持剑的剑宗弟子围绕在他身前,却寸步不敢向前。
只因如今的李道成没有遮掩半分气息,任由一身灵力修为形成狂暴威压,向衆人碾去。
衆弟子只能随着他动作围成半弧,举剑不断後退,却又奈不过师命难为,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只可惜,这些人行动收效甚微,李道成步伐丝毫没受影响。
随最後一级台阶被跨过,李道成终于见到一袭明黄华服的傲慢身影。
明白这黄袍长老就是占据无量山的正主,李道成没有犹豫,一把掐住那人咽喉,死死捏紧,“说,你当初用了何等阴私手段,从白长老手中夺走的无量山。”
黄袍长老在李道成手中不断挣扎,哑着嗓子,拼命求救。
可他周围那群弟子却纷纷後退,露出一脸忌惮神色。
眼看黄袍长老就要被掐死,李道成眼皮略微一掀,松开手指,任由对方摔在地上。
他蹲下身,直勾勾朝对方望去,等待答案。
那长老喘着粗气,一脸後怕地看向李道成,拧眉询问:“你说的到底是哪位白长老,在下不认识啊?”
一看李道成又要动手掐他,黄袍长老赶忙辩解:“是原来无量山的那位白长老,白涟画对吧!”
“在下只是贪个便宜,人人都想要这无量山,我也就顺势捞了一把而已。”
“白长老死後,这无量山就成无主之物,自当是人人争抢。”
“在下接手这座峰头时,山上只剩个空壳。”
“在下也是受人诓骗,才收下这山头。”
“这山上一无所有,在下也是吃了大亏啊!”
交代完一切,生怕李道成再找他算账,黄袍长老御剑就去寻掌门庇佑。
黄袍长老一离开,整座无量山瞬间乱成一锅粥。
李道成就是在这混乱的人群中,消失在无量山峰顶。
。。。。。。
李自疏收到消息时,有歹人闯入宗门,将主峰长老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言论,已经传遍宗门上下。
他只能带着一衆弟子,匆忙赶回寝宫,准备换身行头去主持局面。
就在他推门那刻,殿内烛影晃动,一道剪影印在茶室边的竹帘上,正在沏茶。
李自疏忙挥退衆人,轻掩门扉,向那人走去。
未等他揭开竹帘,只听对方隔着帘子,幽幽叹息一声:“许久未见了,李掌门。”
李自疏听见那陌生嗓音,眼神未有波动,只是淡淡回应:“仅半年未见,你就连师兄都不叫了吗,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