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负担去西海的费用,对白涟画而言,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能多找到几个冤种一起分担的话,白涟画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价格。
有了更优的解决方案,白涟画面上也轻松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
李道成见到这幕,默默垂下头,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又恢复往常那副温和面容。
文书只是匆匆朝白涟画扫去一眼,就一弹手中册子,令其自动翻开。
看他那表情,显然是对白涟画的耐心快要到达极限。
多事的人文书见过不少,像白涟画这麽多事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一刻钟时间,书页忽然一顿,僵在半空。
文书将立起的那页册子,翻到白涟画面前,沉声回应:“有一个,前段时间在西海出了些意外,是支商队。”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现在滞留在城内。”
“你要是能说动他们,倒是能把入阵费砍个半价。”
文书话语里满是不耐,只要白涟画敢再多提一个问题,他当即就会叫身侧那些守城修士撵走对方。
白涟画也见好就收,问清商队所在,扭头就走。
一半就一半,能把入阵费砍下一半,也算他本事。
总好过全部砸进去,最後让景宝挨饿。
跟着文书所给地址,白涟画来到一处驿站。
这驿站离城主府不远,还是城内特供,专门为有身份地位的商人旅客所准备。
白涟画知道自己身份如今拿不出手,进去之後,也没给掌柜审视自己的机会。
他一张口,就直接叫出那商队老板的名字,“我有事找傅子晴商谈,劳烦知会一声。”
傅子晴,即是文书给出那支商队老板的名字。
听起来,感觉像是个女老板。
这支商队的名字也很朴素,叫傅记商行。
按文书册子上的记录看,对方是自云景城而来。
至于云景城,这就与之前那个扬言要封锁幻海秘境的玄霄宫,关系密切。
在白涟画还是仙尊道侣时,玄霄宫就是仅次于流云剑宗的顶流门派。
是修真界名副其实的第二仙门。
白涟画当初还因仙魔大战,曾与那玄霄宫老祖有过一段交集。
不过如今流云剑宗式微,这天下第一宗的名号最终会花落谁家,就无人知晓了。
而这傅记商行,自云景城而来,云景城又背靠玄霄宫。
那这傅子晴背後的势力会是谁,就很值得商榷。
左右大家都不熟,把对方身份往高里猜总没错。
白涟画想到此处,便思考起接下来该如何准备说辞,却见一名身着紫色留仙裙,腰间缚着皮甲的英气女子,坐到他们五人前方。
那女子刚一落座,便将腿翘起,将一缕马尾自胸前撩到脑後,端出副精明干练之态。
她朝白涟画五人粗略扫去一眼,当即便确认白涟画是为首之人,便将视线投向白涟画,淡笑一声:“听说你们找我,我即是傅子晴。”
“说吧,你们找我有什麽事?”言罢,傅子晴将身子前倾,单手撑住下巴,摆出副极感兴趣的姿态。
随着她这副动作,两名身披银色半甲的护卫,左右分立,从气势上就给出压迫感。
白涟画并未在意这些,他从傅子晴坐在身前起,就一直在判断对方是何路数。
因为接下来,这些认知,都将成为他同傅子晴谈判的筹码。
这虽然只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很多东西在初见之时,便能瞧出端倪。
对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态度与语气,只有拿捏到对方痛处,才有可能调转手中牌面。
短短几次视线交锋,这两个职业商人,就在对方身上嗅到同类的气息。
白涟画虽有一段时间没碰过生意,但也架不住他还是凡人时,就是以商户起家。
後面同李道成结为道侣,他也没放弃过置办産业的想法。
同商人之间打交道这种事,对白涟画而言,简直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论斗法,他虽不如李道成,可论人情世故,白涟画却远胜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