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子,他们在溪边那番举动,并未影响到任何人。
一切又重归平静,所有人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任何变化。
白涟画坐在门口,看着这些一到晚上就消失的幻影,深深皱起眉头。
按理来说,李道成杀掉了村外那名修士之後,他们应该会为失去离村理由,导致记忆无法推进,引起幻境崩塌。
可事实却并未如此。
村子一直在按散修未曾袭击的状态,在稳定运转。
只有白涟画因失去记忆变化,反倒被困在原地,不知从何处寻觅新的突破口。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主动离开村子,前往别处寻找变动时,李道成反倒先提出这个建议。
白涟画怔怔看着,这个同他“亡夫”别无二致的幻境活物,不由陷入深思。
“李道成”这是在主动替他寻找离开幻境的办法。
对方是在,帮他!?
对此,白涟画并未纠结多少,便点头应下。
左右李道成的请求,都是顺应他心意,并未有何逾矩之处。
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对眼前这个李道成,稍稍放下点戒心。
此後,二人离开隐居之地,沿记忆所在,一路探寻他和李道成曾经去过的各处秘境。
李道成依旧如同记忆中那般,为白涟画寻来各处天材地宝,秘术奇珍,试图哄他开心。
纵使,眼前这些东西,都是由幻境凝成的假象。
李道成一直乐此不疲。
仿佛令白涟画展露笑颜,就是他毕生使命一般。
可白涟画脸上的表情,却因此越发阴郁。
像,实在是太像了。
若仅是短时间同对方相处,白涟画还能用理智,区分记忆与幻境。
可长久的陪伴,已经令白涟画渐渐模糊这二者之间的区别。
已经死掉的人,还能再活过来吗?
为了不让自己再深陷其中,白涟画对李道成的态度越来越差。
时不时冷言向相,争锋相对都是常态。
不知是第几次拍掉李道成送到面前的珍贵灵植,白涟画狠狠瞪向对方,“我不需要这些无用的东西。”
李道成只得将手松开,也没再管摔在地上的东西。
但他脸上依旧挂着副谦和笑容,“既然小白不喜欢这些,那我们去做别的可好。”
“譬如抢一座城池。”
“届时,我做城主,你就是城主夫人。”
见白涟画面色依旧阴沉,甚至越来越黑,李道成立马改口:“你做城主,我做城主夫人,可好?”
“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举动,”白涟画停下脚步,朝李道成睨去一眼,“我想要的,从来只是离开这里。”
这声呵斥,令李道成眸色一暗,脸上闪过一丝颓唐。
并非李道成不想带白涟画离开幻境,而是他此刻,也没有办法能快速离开这里。
炼心幻境取决于心,只要心中有执,便无法离开。
此地无关乎修为,无关乎实力,只影响当事人的心境。
他们的肉身,只怕是停放在某处,仅馀神识游荡在外。
即便如此,李道成也只是消沉一瞬,很快便振作起来。
“既然你想赶快离开,不如先陪去我个地方如何?”
白涟画眼睛瞬间亮起,“去哪?”
“寻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