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画蝶说:“先回澳洲把博士读完,然后回国做山区公益方面的工作。”许星闲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加油。”看他要走时,许画蝶又叫住了他,从包里拿出一封信。“爸爸说让我给你。”许星闲拿过那封信,翻看了下说:“是什么?”许画蝶一笑:“你回去自己看吧。”她说完就挥手离开了。许星闲捏着信封,一直回到宾馆房间才拆开来看。率先拿出来的,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全家福,一对夫妻和两个小男孩。后面还有很多张照片,有两个小男孩小时候的合照,还有单人照,不过单人照的话,明显较小的那个要多一些。再之后,就是他亲生父亲长大的各阶段照片,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还有工作入职时,和结婚照。最后面,是另一张全家福,他的亲生父亲和他的亲生母亲,在产房里将他抱在中间,两人脸上都露着幸福的笑容,他自己也在笑。许星闲看到这张照片,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了。他从信封里将最后的一张折起来的纸抽出,翻开来看——“对不起,星闲。”“从出生到死亡,我这一生做了太多错事,以前我总是拿曾经遭受不公对待来宽慰自己,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可饶恕。”“从把你接到家里,我就把曾经对弟弟的怨气都甩到了你的身上,对你没有好脸色,从那时我一直担心,这样下去肯定会毁掉你,所以在你六岁时,我把你赶去了山叶县,好让自己少做些错事。”“比如,在违禁品的刺激下,把你推进火海。”“我忏悔,我无法去说对你有养育之恩,无法向你索要一声爸爸,我会把愧疚带进坟墓。”“希望你能幸福,和你的幸运星一起。”许星闲读到这里,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这口气钻到心脏里,不上不下。至少在此刻,他不能说放下了、原谅了。或许要用更长的时间,他可能会去他的坟墓送一束花。不过,多长时间不能确定,可不可能,也不能确定。许星闲睁开眼睛,看向信尾。“最后,我要告诉你一个信息,不知道对你和他算有用还是不必要。”“我被逮捕那天劫持的女人,就是叶忍母亲的姐姐,她那天来找我要钱,说可以告诉我叶忍的母亲在哪,我当时已经打算自杀了,不过还是问了,她说叶忍的父母在八月下旬要去云沧市,而且是坐轮船去。”信的内容到此终止。许星闲看着最后一句话,坐在书桌前愣了很久。然后,他立刻查询到云沧市的轮船,看到结果后又立刻给叶忍打去电话。“喂?”“星。”“怎么了?”“要去见你的父母吗?”父母65云沧市是位于边境的一座县级市,当地地形状况比较崎岖,也没什么独特的地方,去往当地的游客不多。八月下旬到达云沧市的轮船只有二十五日的一艘。叶蓝天和胡绵绵身着一件绿色文化衫,上面写着“云上旅游团”。两人倚靠在边栏上,身旁还有其他五个穿同样衣服的人,正在看海聊天。胡绵绵却忧心忡忡,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海风吹来,卷携着潮热的空气,混着些许海鲜腥味,让她皱起眉头,捂着肚子强忍那股反胃感。叶蓝天正想拿手机给她拍照,正好看到了她难受的表情。“绵绵,怎么了?”他问道。胡绵绵:“我好像晕船了。”叶蓝天半抱着她,说:“船上有医生,我们去看看。”胡绵绵点了下头。两人给同行的人打了声招呼,下去找医生。十分钟后,胡绵绵和叶蓝天来到餐厅里,先要了杯冰水,顺着把药吃下。“歇一会儿吧,天气太热了。”叶蓝天说。胡绵绵不自觉地噘着嘴,眉头微蹙,一言不发地盯着正沿塑料杯壁滑落的冷凝水珠。叶蓝天握住她的手,问:“怎么了?”胡绵绵抬眼看他:“蓝天,我们要不回去吧,我不想再漂着了,都没个稳定住的地方。”叶蓝天顿了顿,叹了口气说:“再等等,等我们出去了就能赚钱,然后买个大房子。”胡绵绵抿了抿嘴唇,也叹了口气:“嗯,好吧。”叶蓝天:“好马不吃回头草,回去了能怎么办,更受罪呢。”胡绵绵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立刻摇了摇头。叶蓝天拿出手机说:“拍张照片吧,以后估计没机会了。”胡绵绵点头,叶蓝天将手机举起来,咔嚓拍下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