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回家,不要当姨母的工具人!
青槿屏住呼吸,咔嚓咔嚓,将紫薯飞快地咽了下去。大块的紫薯卡在喉咙里,她不止地咳嗽了起来。
一只手端来了一杯水,她捧起来就喝。一杯见底,终于把紫薯块咽下去了。
娄絮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廖在羽托着脑袋看着这一幕,突然看向身侧的谢谕。她轻声道:“说起来,你就一点也不心疼你的甥女?”
谢谕道:“心疼什麽?我对她没有一点印象。小羽毛,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吃一只紫薯?”
廖在羽道:“哦,既然你主动提起……那你要不要吃一个?”
“真是让人伤心的提议。但是别想了,我才不吃。”
谢谕歪头看她。一缕乌发垂落,在耳垂边上轻轻晃悠。
把自己的安危系于她的朋友身上?他又不是傻子。
四人闲聊间,小二端上来了三碗毛血旺。
几乎有头那麽大的碗里盛着发红的汤水,凝结的血块厚厚地码在碗里,上面飘着毛肚丶豆芽和灌肠。
热气腾腾,辛辣的香味刺激着唾液腺。
廖在羽拿了筷子,一人一双,然後拿过自己的一碗,开动!
一时间,谈话淹没在了咀嚼和吞咽的声响之中。
娄絮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头发,问小二:“我的烤鱼还没好吗?”
小二:“请再等一会儿。”
青槿停下筷子,眼角冒出了几滴眼泪:“好辣!”
廖在羽不管她们。
她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饿,吃起东西来简直忘记了一切。
血块滑入喉咙,沿着食道一路向下,仿佛点燃了什麽。廖在羽吃上头了,一口接一口,很快一碗见底。
谢谕招了招手:“再来一碗毛血旺。”
然後他把自己的那碗一点也没动过的毛血旺推给了廖在羽。
廖在羽下意识接过碗,扒了两口,这才擡起头看他:“你不饿?”
谢谕:“你担心什麽,我饿了自己会吃。”
廖在羽:“……谁担心你。”
算了,不管他。廖在羽夹起一块肉。
突然一只手摸在她下巴上。廖在羽被吓了一跳,往一侧躲了一下,纳闷道:“你干什麽?”
只见谢谕用老母亲看崽子的眼神慈爱地看着她,轻轻替她拭去下巴上黏的红油,轻声道:“多吃点。”
廖在羽:“……发什麽神经。”
什麽东西把谢谕俯身了?
这时候小二对娄絮道:“抱歉,这位姑娘,您点的烤鱼是最後一条,但是鱼烤糊了,您看要不要给您换烤羊肉呢?不加收钱。”
娄絮摆摆手,高深道:“不用,吃饱了。”
……
谢谕见廖在羽吃饱了,才道:“刚才是宗主给我发通信,说金音老祖这两日就要出关,叫我们立即收拾东西离开。”
廖在羽本还在咀嚼着最後一把豆芽,这会子停了下来。她蹙眉道:“这麽突然吗?”
夏瑛在大事上一向严谨。能让她说出“这两日”三个字,想必是金音老祖的闭关阵法的波动被她捕捉到了,金音老祖真的快出关了。
他们这就得动身去上仙宫,再不济也得先离开临云高原。
可是还有一大堆烂摊子没收拾完呢。
崖海城的搬迁近在咫尺,胡炜瑫一个人能不能解决?
击云宗的阵法维护丶日常巡逻,以及之後的各种後勤工作,映月能够肩负起来吗?
若是日後孽种再度来袭,护城阵法有损,谁来负责维护和升级?
青槿是孽种,又是投奔谢谕来的,是不是也应该跟着他们离开比较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