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廖在羽这一觉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把她抱了起来。风吹在耳边,呼呼作响。但是身子很温暖,好像睡在许多绵软温热的抱枕之间,很舒服。
忽然,那许多的抱枕把她抛下了。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直直地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她挣扎着想要抓住什麽,然而整个人好像被束缚住了似的,怎麽都动不了。
她猛地睁开,入眼是昏暗的纱帐。
这是哪?不太像她住的崖海城的客栈。
方才醒来,精神还不太稳定,廖在羽恍恍惚惚地四处摸索着,摸到了方才梦里的抱枕,侧过身去,将腿搭了上去,蛇一样缠着那抱枕。
哦不对,这好像是谁的大腿。
廖在羽眯着眼睛朝上看了一眼,发现大腿的主人也正低头看她。在两人目光相撞的一刹那,那张原本没什麽神态的俊脸突然展颜一笑,艳色的眼眸像新酿的桃花酒一般勾人。
谢谕摸摸她的头,慢悠悠地道:“醒了?”
廖在羽不为所动。她拂开他的手,又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哈欠,没什麽劲儿地道:“没有,再睡会儿。”
呼吸立即变得和缓,显然是再次睡着了。
谢谕默了默,把人抱到床榻内侧,又将枕头塞到她的头底下,掖好被角。
嗯,幼崽嘛,多睡会儿也好。
血族本来就有沉眠的习惯,哪怕是後天被转化为血族的人,他们所需要的睡眠也会比常人要更多一些。
更何况是幼崽。
就在谢谕打算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廖在羽精准地握住了他的大拇指。
谢谕抽了抽手,没抽动。
他刻意放轻声音道:“乖,松手。”
廖在羽哪怕在梦里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且更加叛逆。她越抓越紧,手上的指甲忽然染上了一层漆黑的色泽,变得尖锐又僵硬。
原本攥着谢谕拇指的五根手指猛地往上蹿去,握住了他的手腕。指甲抠入皮肤之中,就连谢谕这样顶级的征锋道道者都被划破了皮肤。
谢谕沉静地看着血一滴两滴地从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处渗出,淌下,沿着自家幼崽的手指流过手腕和小臂。
血色瑰丽,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食物的气息。
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口腔中的虎牙。
他原本想去找他亲爱的甥女好好聊聊的,但……既然他的小羽毛不想他离开,那他留下来陪她也无妨。
谢谕把手腕往廖在羽嘴边递了递。
血液的气息甫一靠近,廖在羽的眼睫就颤了颤。她终究没睁眼,只是凭借本能侧了侧头,伸出舌头舔在他们交错的手的血渍上。
唔,好香。
她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身体里血管里像是有什麽在沸腾,把她整个烧得像火焰上的铁器,连脑子都烧迷糊了。面前的血液似乎更为炽热,但是她不知为何格外嘴馋,想把眼前的猎物撕开,吸干它的血,把它整个吞吃入肚。
牙齿变长了。
她翻过身来,试探着咬在那节事物之上。
更多的血液涌了出来。
热。
热啊。
太热了。
可是还想要更热。
廖在羽的脑子被烧得昏昏沉沉的。她蓦地睁开了通红的眼睛,支起身来把谢谕压在身下,伏在他的脖颈之间,凭借本能地用新长出的尖牙来啃他的肌肤。
刺穿带来的痛感和眷属肌肤的触碰带来了新鲜的颤栗。谢谕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搭在她的脑後,很急促地呼吸着。
来吧,把他吸干……也好。
一时间,血洒在他们交错的乌发上。
“警告!宿主身体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