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着同样的西装,戴着同样的墨镜,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整齐划一的“咔嗒”声,仿佛一群被编程的机械傀儡。
“工作丶报表丶绩效……”一个斯科特口中不断喃喃自语,一副快疯了的模样。
这个斯科特的眼睛布满血丝,桌上摆着七八个空咖啡罐。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惨白的脸上,像具行尸走肉。
“好家夥,这哪是职场,根本是刑场啊!幸好本大爷我是岁阳不用工作。”尾巴大爷刚吐槽完,又看到更惊人的画面。
像是被工作折磨地受不了,这个斯科特突然“砰”地一声站了起来。
他握紧拳头好像要离开这狭小的格子间工位,可仅仅是刚迈出去半步,这片空间突然传来无数人声:“工作做完了吗?报表填好了吗?绩效达标了吗?”
被无孔不入的声音折磨,站起来的斯科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另一只脚还没有迈出去就捂着耳朵倒在地上。
在他倒地的那一刻,门外又出现了几个斯科特。
为首的那个斯科特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倒地的斯科特:“这点压力都受不了?公司培养你花了多少资源?这工作你不干,有的是斯科特干!”
说完他拿着大喇叭冲办公室的所有斯科特喊话:“离DDL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还不快点干活?”
在他喊完话後,倒地的斯科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个全新的斯科特。
他像这件办公室的任何一个斯科特一样,僵硬地拉开座椅,做到空着的那个工位上。没过多久,这里便传来“吧嗒吧嗒”打字的声音,与任意一个斯科特一样。
“逆大天!!!”看到眼前的场景,把尾巴大爷吓得一个激灵,头也不回地逃出了斯科特的意识空间。
*
“尾巴大爷,怎麽样了?”看到尾巴大爷回来,围坐着的几人纷纷走上前来发问。
“有尾巴大爷出手,那肯定是药到病除。”三月七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怎麽样怎麽样?那个讨人厌的斯科特是不是已经被您老收拾得服服帖帖啦?”
她双手托腮,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快说说看,这家夥心里最见不得人的秘密是什麽?是不是爱而不得的遗憾?还是莫欺少年穷的童年?”
星也默默掏出一包瓜子,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尾巴大爷。
“……”尾巴大爷罕见地沉默了半晌,那张总是嚣张跋扈的鬼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怀疑人生的恍惚。
“本大爷……”他难得结巴了一下,“本大爷在仙舟呆了这麽多年,见过最凶残的罪犯,最扭曲的恶念……但今天……”
“那家夥的脑子里……”尾巴大爷突然打了个寒颤,对刚刚所看到的一切还心有馀悸,“全是……全是工作……”
“啊?”藿藿和星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星撇嘴继续追问,“快说快说,那些到底是什麽工作?”
“不是普通的工作!”尾巴大爷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是无数个斯科特!在无数个格子间里!永远做不完的报表!永远达不成的KPI!永远……”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整张鬼脸都皱成了一团。
“本大爷需要静静……”他直接变回了藿藿的尾巴,“总之,本大爷得好好休息休息,才能治愈在那家夥意识里看到的情景……”
“还好岁阳不需要工作……”他有些庆幸得说。
“连尾巴大爷都没有办法吗?”星看向一旁的三月七,“小三月,看来你要好好努力了。”
“那当然!”三月七挽了个剑花,“本姑娘可是要在半个月後堂堂正正的打败斯科特,让他好好对仙舟剑术道歉!”
*
三月七斗志昂扬地继续练剑,而在不夜侯喝茶的斯科特,却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意识深处,今天陆续来了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啧啧啧,这些枯燥乏味的工作场景,简直毫无艺术感可言。”阿哈嫌弃地撇了撇嘴,优雅地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那些令人窒息的办公隔间丶堆积如山的文件报表,就像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渐渐消散在虚无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荒原。
在这片苍茫大地上,一只高傲的孤狼正昂首立于悬崖之巅。皎洁的圆月洒下清冷的光辉,为它镀上一层银边。
“嗷呜——”孤狼伸长脖颈,对着苍穹发出悠长的嚎叫。
“这才像话嘛!”阿哈兴奋地拍手叫好,面具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祂轻盈地转了个圈,周遭的面具丶皮球与扑克碰撞发出类似交响乐般的BGM,“多麽欢愉丶多麽富有诗意的画面啊!”
祂飘到孤狼身边,亲昵地拍了拍它的脑袋:“亲爱的斯科特,我的令使,这才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模样,不是吗?”
“展现释放你的内心吧——用孤狼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