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难反应平平:“是不是很好奇,‘我好好的怎麽会起不来呢’?”
好一个阴阳怪气。
岚烟:“是。”
然後她的脸就被人捏了下,始作俑者欠揍地笑:“当然是被本仙师施了法,你得安生在这呆一段时间。”
……
“为什麽,”她挺着急,伸长脖子够着他的耳朵要说话,黎难见了,也配合附耳过来,听她道,“金柱断了,咱们得快跑。”
多麽大的事情,被她轻描淡写地说出来,重点还在逃跑上。
黎难直起身,不经意斜看向一侧,也低声贴着她的耳朵说:“我知道,但咱们现在跑不了。”
阵阵热风打在她冰冰凉的耳廓,化掉血水,冷热交加下,她打了个哆嗦。
岚烟突然咬了咬干涩的唇,侧目。
她坐在类似墙角的石壁间,黎难在她身前,说话时俯身,手肘就搭在旁边凸出的石块上,一整个将她笼罩的姿势,表情还说不出的风流。
像是浪荡子调戏姑娘。
姑娘盯着他弯月一样的眼睛,直白道:“咱们为什麽要说悄悄话。”
那浪荡子继续用气声道:“不是你先开始的麽。”
岚烟便恢复了声量:“那我——”
话刚出口,又被人捂住。
“呜呜呜……”怎麽了?
黎难持续压低,故意将气氛搞得严肃又紧张,揽着她的脑袋,将她往前带了带,说:“大家都在,小心说话。”
岚烟前倾了身子,瞥见旁边石壁上互相倚靠着陷入沉睡的几人,眨眨眼,抿抿唇:“知道了。”
再摆正视线,黎难的脸仍旧认真怼在她面前,维持着那样的风华气度,细长的手指搭在离她眼睛不远的位置,指腹上有一层白霜。
这时候他倒像不冷了。
岚烟从厚重的披风下擡手,想把他的手拽下来,试了几次发现不太行,心里对黎难的法术稍稍认可了下,道:“你在发抖。”
黎难还笑:“没有。”
“抖得厉害。”
黎难:“……我怎麽没发现。”
他这次坐正了,疑惑翻看自己的手,眉头逐渐锁紧,这时岚烟又道:“我胡说的。”
黎难怔然,反应过来後狠狠揉了一把她的发顶,又将披风的兜帽在使劲扣在她脑袋上,往下一拉。
“好啊,都会戏弄我了。”他笑,带着点轻松。
岚烟就像朵蘑菇任他随意上手後,静默片刻,便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般,伸了个庞大的懒腰,一下子将他刚刚在她身上裹好的披风掀了下去。
就剩个帽子勒在额头,再被她一把拽下来。
那会擡手都难的定身术此刻居然就这麽解了。
黎难对着她瞪,眼神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默默看着她长臂一伸,将那披风反给他兜回来。
那人做完这些还不停,沉默一瞬,挺直上身,在他头顶也摸了摸,勒着领口的扣子系紧後,忽又伸手捧着他的脸,严肃认真地捏了捏,最後戴上帽子,成功!
岚烟将那软帽沿也向下扯,食指小心伸到他挤压在脸侧的发丝,拨开,露出那双眼睛。
“暖和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