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还挺多,你那热水带来,黎大哥都升天了!”
张右骂骂咧咧,岚烟感觉他的唾沫星子都能将那一朵瘦花浇塌了。
她默默擡手盖住黎难露在外面的另一只耳朵,听那人继续道:“水之後再说,去找个被褥过来,速度!”
吐沫星子将那瘦猴赶走了。
张右便恢复了和蔼怪大叔的模样,对岚烟道:“那,你俩先歇着。外头的事不用操心,黎大人都安排好了,而且到了海里,仙台的人再找也不容易,等这一趟到了地儿,我再来叫你?”
他说了一堆,算作安抚,临了却又是商量的语气,像是黎难失去了吩咐的能力,便就改将岚烟当作头头询问了。
岚烟不了解,他问她就答:“好。”
张右得到答案,满意地伸手点了点她,转头要出去时,一个移动的被褥刚好从门口挤进来,两人一撞,露出後面那瘦猴小心翼翼的脸。
这次张右没再发火,只是啧了声,在被褥掉下去之前抢来自己腋下夹好,推瘦猴一把,指使:“去将船里烘热些,无事别来打扰。”
瘦猴讷讷应下了,又小声疑问:“那像张哥一样偷听呢?”
张右狠狠嘶气,瞅一下懵然的岚烟,回手一巴掌呼在瘦猴後背,讪笑:“说什麽呢这小孩。”
然後在岚烟纯洁无暇的眼神下,推搡着瘦猴出去,小心带上了门。
房间内重回安静,时不时传出白晶消失时微弱的沙沙声,很快,露出室中原本的样貌,温度升高。
阴冷潮湿逐渐被驱散,房间内壁上还飘来淡淡的木香。
环境一下变得舒适。
岚烟莫名打了个哆嗦——是身上挂着的人抖了下。
她垂头,下巴蹭在柔软的白毛上,滑滑的,带着点冰冰凉凉的味道,或许还是香味也说不定。
大抵是为了辨别这味道是什麽,岚烟鬼使神差的,脑袋更低了点,鼻尖成功埋进他发顶,却没有呼吸。
就这麽诡异地停顿了会。
她突然搞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了……
左掌下的腰肢这时候微微挪动,岚烟下意识收紧手掌。
她经常揽黎难的腰,也经常为了节省空间,会习惯性地往里层伸……漏掉披风,漏掉外袍……此刻反正腰带也松开了,就干脆不要那腰带,拨开内襟,搭在只着里衬的腰上——
手感好,还不热。
确实是热了。
你看他都要哼哼着脱衣服。
岚烟垂眼,收着黎难的腰往怀里扣之时,这人就垂了手,往她身上蹭,而本来就松散的披风外袍,就这麽被他蹭得只留半截挂在肩膀,半截搭在臂弯。
要不是里面还有一层,一整个香艳场面。
见这场景,岚烟思索了下,果断帮助,将他身上繁杂的衣服全都剥掉,还给自己厚实的外衣丢到一边。
这会才惊觉,一半身子已经溢出了汗。
她抹了把藏在发际线的汗,扶着阖眼昏睡的黎难,思考该如何将他漂漂亮亮地移到旁边的软垫上。
嗯……
算了。漂亮什麽的,以後再说吧。
岚烟在耷拉着脑袋的黎难身前比划了下,还是双手卡在他腋下,非常不体面地把他拖拉到软垫上,大步一跨,从他身上跨过去,捡起旁边整齐叠好的被子,工工整整,从头到脚铺在他身上。
做完这一切,再端正跪坐在他身边,慢慢整理着旁边零碎的物件,丝毫没发现有什麽不对。
直到,那人不太舒服地滚了个身,严肃抵在他下巴的被子终于被他自己拽走了,胡乱窝在怀中,面对岚烟侧躺着。
她收拾东西的动作缓下来,叮叮当当的杂音弱下。
包袱被放到一边。
黎难在被子下窝着的半张脸睡得香甜,内衬衣领在挪动间蹭开,白晶一样的脖颈牵扯出半边锁骨从领口跑出,散後的银发月华般洒在枕头,缠在後颈。
岚烟不掺杂质的目光也停留在那。
歪了歪头,比脖颈更白的手指轻轻勾上那抹月光,食指拇指合起来,拈了拈。
月光软软滑滑,乖顺地从她指尖垂下,搭上小臂,扫出一阵痒意。
岚烟便放过了那缕发丝,将它好生扔去黎难背後,改夹着他快要露肩的内衬,想向上提一提。
手指蹭到肩骨,竟然比那发丝的触感还要奇妙,真的和他所施出的白晶类似。
温凉,光滑,仅有一丝皮肤那样的软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