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赦一怔,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罕见浮现一抹愕然。
乌困困喊出这声“阿兄”后,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紧紧崩起的脚尖一蹬,竖起的蓬松尾巴一点点落下。
好一会,没动静了。
乌困困感觉自己做了场好混乱的梦,一大清早醒过来时浑身都是软的,他懒洋洋趴了一会,正要起身吃早饭时,忽地觉得不对劲。
身上的中衣似乎不一样。
昨日睡前他穿得是件雪白暗纹里衣,现在却是件竹纹青衣,身上带着辟寒台才有的淡淡竹香,连头发也像被洗过,重新编了个新的样式。
乌困困不明所以,疑惑地披了衣袍下榻:“阿兄?阿兄?”
外面仍在下雨,尘赦坐在连榻那一如既往地下棋品茶,看到乌困困出来,只随意看了他一眼:“醒了?”
乌困困熟练地跑过去,坐在他对面开始吃准备好的糕点,好奇道:“阿兄,昨夜你抱我沐浴了吗?”
“你没印象?”
“没有啊。”乌困困疑惑道,“我是又吐身上了吗,可不对啊,我都长这么大了,又不像两三岁那样。”
尘赦:“……”
尘赦收回视线,继续下棋:“没有,只是你热出了汗,吵着要洗澡。”
乌困困完全没有丝毫记忆,只觉得做了场极其长的梦,梦中很累。
他对尘赦没有丝毫怀疑,乖乖“哦”了声,伸手扒拉着尾巴和耳朵:“这到底什么时候能变回去啊?景回说三天就行,这都多少天了,还是这副样子?我不会这辈子都变不回去了吧。”
尘赦道:“再等等吧。”
“但爹喊我回去呢。”乌困困撇撇嘴,“我在这里待这么久,娘肯定想我了。”
尘赦捏棋子的手微微顿了顿,不以为意道:“还有半个月你便及冠,现在丹咎宫定然乱糟糟的在布置,早些回去也睡不了一个好觉。”
乌困困想了想:“也是。”
“况且……”尘赦专心棋局,随意道,“二十岁的人了,又非孩子,莫要这么黏母亲。”
乌困困经常被人说黏人,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闻言笑嘻嘻地支着下颌往前一凑:“我不光黏娘,还想黏阿兄一辈子呢,怎么不见你说我啊?”
尘赦的棋子倏地落下。
乌困困“啧”了声,虽然被教训过无数次不要随便对别人的棋局指指点点,但还是没忍住捏起那枚没落在线上的棋子,随意找了个位置一下。
“哎,落在这里不就行了吗,阿兄你真是个臭棋篓子,这么多年了棋还是不会下一点。”
尘赦:“……”
尘赦重新对弈,淡淡道:“看你的话本去吧。”
乌困困:“……”
乌困困本来都忘了昨日的事,乍一听到他提起这个,那些荤话再次卷土重来。
……与此同时,还夹杂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混乱的连榻,交叠的凌乱衣袍,玉佩、棋子……
还有那句。
“阿兄……”
乌困困本来闲适的表情瞬间一变,梦境中的一切逐渐随着连榻熟悉的位置而串联到一起,他眼前一黑,悚然看着对面落棋的尘赦。
天杀的,昨晚他到底梦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乌困困:都怪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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