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谒摇头。
“姐妹呢?”
“也没有。”
“……”乌困困,“父母呢?”
“双亡。”
乌困困:“……对不起。”
魔墟大多亲缘浅薄,荀谒不明白他道歉做什么,疑惑道:“少君想问什么?”
乌困困本就不适合拐弯抹角,索性开门见山:“我一个好友说我和阿兄相处不像兄弟,反倒像道侣,你有这样的感觉吗?”
荀谒:“……”
有有有、大有特有、有的不能再有了!
只是每回他一提,伏舆就嫌弃地看他,荀谒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龌龊了,将这纯洁的兄友弟恭总会看成“尘君别有企图”。
荀谒肃然道:“少君的好友是谁?池区区,温故,还是崔柏?”
“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
只是想结识一番。
乌困困眼巴巴问他:“有吗?”
荀谒不知如何回答才能保住狗命,只好先扔了块石头探探路:“少君觉得呢?”
“阿兄将我养大,我们举止亲密些也没什么吧。”乌困困将尾巴缠到腰间,胡乱揪着毛茸茸的毛,心不在焉道,“哪怕昆拂不注重血缘,可兄弟情深也是有的吧。”
荀谒犹豫着说了句憋在心里已久的大实话:“可您好像只和尘君情深。”
乌困困愣了愣,后知后觉自己还有个哥。
苴浮君的第二子存在感并不高,乌困困每年和他见不了几面,今年更是没见他影子,听尘赦说好像是被人关起来了,可能是嘴毒遭了报应。
乌困困和谁关系都好,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
如果他和二哥勾着脖子搂搂抱抱,一同躺在一张榻上,抵足而眠……
乌困困刚想到这里,狐狸毛又要根根竖起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但尘赦对他做出这些,哪怕睡得迷迷瞪瞪被抱起沐浴换衣也不会觉得有丝毫异样。
等等,沐浴?
乌困困后知后觉为何昨晚尘赦会抱自己沐浴换衣,难道是他见到了自己……
乌困困一头撞在软枕上,趴在那装死了。
荀谒:“?”
又怎么了这是?
乌困困蔫到了昆拂墟主城。
仙木鸢晃晃悠悠落在丹咎宫门口,乌栖霜听闻消息已在门口等他。
乌困困一见了娘顿时什么都不顾了,赶忙蹦下来,尾巴甩得像是小狗般,狐狸毛乱飞:“娘!我回来啦!”
乌栖霜接了他一下,视线在乌困困的狐耳和狐尾上落了下,眉眼掩饰不住的笑意:“我儿怎么一身小妖的气息啊?”
乌困困说:“因为我就是娘的小妖,喵喵喵。”
乌栖霜摸着他的耳朵:“还能变回来吗?唔,还挺软,变不回来也挺好看。”
乌困困得意地说:“当然啦,我怎么样都好看!”
乌栖霜哈哈大笑。
好在乌困困运气好,在及冠之前浑身妖气终于消散,狐耳狐尾也不见踪影,四琢学宫那些狐朋狗友因不能再抚摸少君毛茸茸的尾巴,为此唉声叹气,扼腕许久。
惊蛰,昆拂少君及冠之日。
虽说昆拂墟不注重亲缘,魔君独独是个例外,苴浮君爱屋及乌这些年几乎将乌困困宠得无法无天,人生唯有一次的及冠礼也是大肆操办。
偌大丹咎宫熙熙攘攘,昆拂墟所有有身份的人全都过来道喜。
乌困困见怪不怪,穿着一身最华丽的及冠衣袍,从早上就开始巴巴地等待。
好在巳时刚过,尘赦便到了。
乌困困眸瞳微亮,刚想跑上去又像是记起什么,强行坐在了原地,装作很寻常的样子冲他随意一点头:“阿兄来了。”
尘赦笑着上前:“少君这身及冠礼袍当真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