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令禅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现在又没在榻上,再说谁能想到只是寻常沐浴,我说着说着你就兽性大发了!赖不着我!”
尘赦却不管,兽瞳悄无声息一缩,本来还据理力争的乌令禅浑身一颤,按着他的肩挣扎着想逃脱,嗓音都抖了。
“阿兄……鳞、鳞片!”
尘赦咬着他的耳垂,柔声道:“喜欢吗?”
乌令禅知道这个时候和他说不通,只好熟练地凑上去亲他的唇,讨好地道:“阿兄,阿兄……你不是不喜欢兽躯吗,变回去好不好?手上有鳞片好凉好硬,不舒服。”
尘赦任由他啾啾地亲,不为所动:“可你不是说阿兄什么样子你都喜欢吗?”
乌令禅:“……”
乌令禅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又熟知尘赦这个占有欲强得令人发指的毛病,只好强忍着随他了。
可到后面沐浴完回到榻上,乌令禅还没来得及翻身,一个毛茸茸的巨大身躯便朝他压了下来。
乌令禅:“?”
乌令禅刚回头,就被兽牙一口叼住脖颈,被迫扬起脖颈。
“阿、阿兄!”
尘赦轻轻舔着他的后颈,以神识传音给他:“这样还喜欢吗?”
乌令禅确定此事不是一顿双修能解决得了,只好将脸埋在枕头间,破罐子破摔,大声说:“喜欢死了!”
乌令禅被吃了三天。
醒来后君上很是感慨,但凡他是个毫无修行天赋的凡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饶是乌困困修为即将大乘,也差点被尘赦的兽身弄崩溃。
清晨起来后,乌令禅肚子还撑着难受,走几步小腿肚子都发软,尘赦倒好在那装模作样泡茶下起棋来了。
乌令禅溜达过去,将自己拍在尘赦旁边,脑袋枕着他的腿。
春日阳光从丹枫缝隙中倾泻下来,斑斑点点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乌令禅眯起眼睛,忽然不着边际地幻想。
“阿兄你说,如果我们俩并非修士,而是个寿命只有百年的凡人呢?”
尘赦漫不经心地下了一颗棋子:“也很好。”
乌令禅眨了眨眼:“哪里很好?你不怕吗?”
尘赦道:“无论厮守多久,只要生命尽头还有你,便没什么可畏惧的。”
乌令禅诧异看着他。
尘赦并非是个很会说情话的人,他一直都是极其内敛的,唯有熟悉他的人才能从细节中窥探他的情感。
但他太会克制,哪怕看出情绪,也像是只显露一角的巨大冰川。
这还是乌令禅头回听他说如此肉麻的话。
“哎呦。”乌令禅拽着他的袖子笑眯眯道,“我就说今日窗外那颗海棠花怎么无缘无故开了呢,原来是有人铁树开花啦——阿兄,我还不知原来你这么会说情话呢。”
尘赦动作微微顿了顿,想说自己没说情话,但见乌令禅满脸促狭,只好将话吞了回去:“你喜欢,我就多说。”
“好啊好啊。”乌令禅很喜欢尘赦一本正经说那些头皮发麻的情话的样子,乐颠颠地坐起来,盘着膝期待地看他,“那你多说几句。”
尘赦说:“阿兄很喜欢你。”
乌令禅还挺挑剔,觉得他说的不好,批评他:“不是这种僵硬的,你说这些人尽皆知的话干嘛呀?换一句。”
尘赦想了想,说了句不僵硬的:“春日如花,朝朝暮暮不分离。”
乌令禅认真地说:“阿兄,光天化日之下,就不要说这些荤话了好吗?”
尘赦:“……”
哪里荤了?
乌令禅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对情话的要求很是严苛,见尘赦说了几句全都没让他心跳加速,嫌弃道:“刚才那话你说的挺好的呀,怎么现在却半句情话都没了?”
尘赦陪着他胡闹,一边下棋一边温柔地抚摸乌令禅还未戴任何发饰的脑袋:“阿兄不像你,没有说情话的天赋。”
乌令禅得意地说:“当然,本君上在哪个领域都是魁首!桀桀桀!拜服吧!”
尘后拜服。
春山如笑,丹咎宫绿意盎然。
清风拂过桌案上的中级棋谱和天才帝临,墨还未干,平铺着的宣纸上字才练了一半,角落里画了个小王八。
浓郁的茶香被风吹得白雾氤氲而上,四周隐约回荡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声。
“……我教你情话吧,学着点。阿兄,你喝茶的茶是不是很苦啊?”
“没有。”
“说有,说有。”
“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