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霄缓缓踱步向前,撕开他的面甲,端详着眼前人。
这人倒是有骨气,面对眼前血淋淋的同伴,神情视死如归。
“祝尹大人是你逼疯的?”
对方擡眼,轻蔑地望着闻霄,“是又怎样?”
身後糜氏颤声哭喊道:“他懂如何引出人的癔症,日日与祝棠相对,先是将他逼疯,日子久了,他就会被活生生耗死!”
好阴毒的招数,就算祝棠此次能回到祝煜的身边,怕是也被癔症困扰,命不久矣。
闻霄一把捏住这人的头,“怎麽将他医治好?”
这人微微垂眸,“不知道。”
“看来你是不怕掉手指,无妨,总会有你怕的东西。”闻霄背过身去,对联军吩咐道:“将她关起来,和那个曾圳关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他们之间,谁……先疯。”
可见未知的杀伤力才是最大的,联军架起这个人的时候,他瞪大了双眼,追问道:“你要将我带哪里去?你不能囚禁我,大王不会放过你的!”
“哦,还是个亲信呐,太好了。”
“不行,不行……”
不需闻霄开口,他自己想象出各自可怕的下场,他越是恐慌,闻霄的神情就越高深莫测。
直到他的双腿在地上拖出一条弯曲的沙痕,他才喊道:“我不知道为什麽要这麽对祝棠,我只是奉命行事!他们说……”
联军停下了步伐。
闻霄玩味地望着他,“他们说了什麽?”
“他们说,如果祝棠清醒过来,麻烦就大了。所以我要一直跟着他,不能让他苏醒。”
祝棠一定是知道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甚至会撼动大王的根基,所以大王不敢让他醒着,又怕他死了无法成为祝煜的软肋。
一旁的祝煜只是静静的站着,眼睛微微泛红,看上去疲倦至极。
闻霄深吸一口气,“怎麽让他恢复?”
“陈水!去陈水!他是因为陈水才疯的,那里说不定……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这个瘦削的男人突然抱住自己的头,手不停在脸上乱抓。
闻霄意识到,他怕得不是联军,而是其他什麽东西。
男人凄厉的叫声在荒原上回荡,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甚至微微後撤。只见他高扬着头,鲜血从双眼之中留了出来。
他轻而易举地挣开联军,扭曲地起身,血淋淋地粗声怒吼,“闻——霄——”
祝煜旋身而上,两指定在他的身上,将他戳了一个趔趄。叶琳立即反应过来,将他按倒在地上。
男人不断嚎叫着,仿佛有什麽极凶之物要破体而出。祝煜屏息凝神,一手盖住他的眼睛,一手扣在他的後颈。
顿时,风沙骤起,人们连连後退,被风吹得站都站不稳。
一声清厉的鸟鸣从男人的喉咙中爆出,周遭所有的俘虏听到後立即发作,跟着扭曲发疯起来。
闻霄高喊,“捂住他们的眼睛!”
其他人闻言,纷纷捂住俘虏的眼睛。
祝煜飞跃到男人的身後,手上捏了个诡异的法印,扣在男人的後脑。刹那间,一团乌黑的烟从男人身体里涌了出来,烟雾冲天而上,化作一只玄鸟,在空中盘桓飞舞。
“那是什麽?”叶琳从未见过如此景象,恐惧让她嗓音都打战。
闻霄凝眉,道:“那……便是京畿遍布天下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