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他不解地看着谢温,脑海中,所知道的人瞬间过了一遍,谢温都摇头说不是,楚衔越眉头蹙得更深了,良久,往後趔趄一步,“难道,你偷人了?藏了谁?”
谢温被楚衔越一语噎住了,他什麽脑回路!谢温气得上前捶了他一拳,“你才偷人呢。”
她环抱着双手,侧过身,作势不想理他。
大门忽然大开,哐当一下,堪堪撞到楚衔越的脑门,发出清脆一声咚!饶是这样,楚衔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立在原地,黑沉的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位红发小孩。
见到红红儿,他眼神明显沉了下来。红红儿刚打开门就同楚衔越对了个正着,很快,它像看见什麽脏东西似的,鄙夷地默默走去谢温身边。
谢温没有注意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火星味,她摸了摸躲在自己身後的红红儿,对楚衔越道:“你也没想到吧,今早一起来我在院子里看见红红儿的时候也惊诧了好久,它大概是昨晚化形的。”
谢温慨然,“你终于恢复灵力了!上次是我对不住你,把你灵力消耗光了,害你沉寂良久。”谢温说得是她孤身杀入皇宫那次。
红红儿笑得眼睛眯起来,乖巧得不行,说:“阿温想要多少灵力只管找我取。都是我应该做的。”
谢温笑意更深了,摸着红红儿的头,说:“乖孩子,长大後可得好好孝敬我。”
楚衔越那边画风却不一样,他沉冷地打量着红红儿,算不上高兴。
他忽然攥着谢温的手,问她:“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谢温张张嘴,她从没想过这个,她问:“你想要孩子?”
楚衔越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想。没什麽只是随口一问。别在意。”
谢温哦一声,没往心里去。
晚间的饭是红红儿做的,三个人坐在院落里吃着晚饭,偶尔有从农作完刚归家的农人路过。现在大部分住在附近的人都认识谢温和楚衔越了,只是之前一直没见过红红儿。
今日却见有个小孩同他们坐一起吃饭。难免诧异,于是寒暄的时候便多问两句,“这是?你们孩子都这麽大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哟。长得白白胖胖的啊,真有福气。”
红红儿擡头,一双同楚衔越如出一辙的冷漠眼回看那些农人,那人本来还奇怪着小孩怎麽是红色头发,莫不是并非楚衔越的孩子?方才一瞧,所有疑虑就全都打消了。
这“父子”俩简直是一模一样的神色,尤其眼睛眼神,看人时一样的冷淡,但是向他那娘子时就完全不一样了。不是亲生的还能是什麽!
谢温只是呵呵笑两声,她不知道该如何同邻里邻居解释,她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说:“是亲戚家的孩子,过来住几天。”
用这样的借口打发了他们。最近的天色黑得越来越早了,晚间楚衔越打好水替谢温按了按脚,便让谢温上床睡觉了,而红红儿则是睡在楚衔越收拾出来的偏房。
今日很安稳,没瞎折腾,谢温睡着之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有点冷,长手一捞却发现身边空荡荡。她就说,只要楚衔越在,他是一定挥抱着她睡觉的。
谢温眯着眼睛起身,屋内像是浸了潮水一般沉寂而黑暗,她点了盏烛火,起身去找楚衔越,刚一打开门,月光下,楚衔越坐在院落里,旁边有盏跳跃着的烛火。他低着头,手中是凌乱的针线和层层布料。
神情专注,他的脸,一半是清辉的月光,一半是融融火苗。两种的光在他眸中汇聚,他擡眼看见端着烛火的谢温,她穿着里衣轻飘飘地站在那里。
谢温走进,“你在裁衣服?”
楚衔越却没先回答,问她:“怎麽了?我吵到你了吗?”他就是怕吵到谢温,才在院子里缝的。
谢温摇头:“没有。”
“是冷了吗?”
摇头。
“饿了?”
“还是起夜?”
谢温都摇头,“睡不着了。”
“这里凉。回去吧。”
“我就在这儿看会儿你。”
最终,他拿她没办法,一起回了屋内。
跳动的烛火透过窗纸,映出依偎着的两个影子。
深夜待到谢温彻底熟睡过去,楚衔越还坐在灯下,他只是想尽快让谢温穿上新衣裳,想到她穿着新衣笑着的样子,他不自觉嘴角也漾开笑意。
而此时,却除却烛火幽暗的光,一抹红光闪烁了下,很快被楚衔越捕捉到,红红儿化作血珠,落在楚衔越身前。
他就知道,它这时候前来一定有事告诉他。
楚衔越只是轻声示意,谢温还睡着,血珠的光亮就顷刻间暗下去了。
它冷声道:“有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