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到这里的时候,从前很多没想通的事情,瞬间就通了。惊诧于楚衔越的考验的同时也理解了他的很多所作所为。甚至有些羞愧于自己这麽晚了,才懂楚仙君的良苦用心。
原来所的一切都是为他的大道!
并不是真的多爱他那个徒弟,只是为了天道任务,迫不得已而已。
都是他们误会仙君了。
他们忏悔,他们也不在意什麽羽族人的身世,他们开始求着楚衔越现世。因为他几乎是这世界上最後一个具有飞升潜质的修者,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後一个有可能真正拯救他们的人。
楚衔越不知道外界的人还有两幅面孔,不过,他现在就是想救世,却也有这份心没有这份力了。
楚衔越平静地说:“在洗髓台上,我法力尽失,如今也只是在等死而已,怕是不能胜任如此艰巨的任务。云宴,仙都还有你的。说不定你可以成为下一个具有飞升潜质的修者。彻底代替我。”
“师尊!”云宴被楚衔越的话激得胸膛剧烈起伏,“您说什麽?您没有法力了?怎麽可能!?你别再骗我了。”
面对云宴的质疑,楚衔越还是无比冷静地说:“云宴,为师何时骗过你。”
云宴盯着楚衔越,几乎在这瞬间,眼泪忍不住,流了一滴泪,被他重重擦去,擦到眼角都留下一个红痕。
而谢温听见楚衔越这轻描淡写的话的时候,心中那个猜想也落了地,亲耳从楚衔越口中听到这话,谢温只替他心痛。
谢温倒是不介意不嫌弃,但是楚衔越自己就不一定了。而且这事也很有可能与谢温有关。她从洗髓台下来後,却什麽事情也没有。她不认为自己已经法力高强到能做到上洗髓台还一根头发丝都没伤到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替她承受了。
在洗髓台中,他为了保住谢温,失去了法力。
他这样一个傲然自负的人,一朝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凡尘中微小的一员。可是倘若他没有到达那样的高度,没有具备成神的资质,他或许是会甘愿被淹没在茫茫尘埃里的。可是,坠落神坛的戏码真的发生在了他身上,这对他太残忍了,也令谢温无法接受。替楚衔越感到心痛。
楚衔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来,但谢温知道,这对他来说,不比杀了他难受?
云宴说:“可是,师尊!那我们该怎麽办?外界的人都想让您同师姐快速成婚,说不定,就这差一步了,成完婚您就能飞升成神。一个神的力量才能够带领我们冲破这次难关。”
楚衔越拧着眉,望着云宴,“外界人这麽说的?”
云宴点头,“大家都看着您。”
以楚衔越现在的神情没人可以看出他到底对这个提议作何想法,连谢温也只能看出一点点他的情绪。楚衔越不太愿意,不知道为什麽。
谢温道:“我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也许真的就差一步了。毕竟没有哪个女子不想要和喜欢的人成婚。”
楚衔越却忽然攥住谢温的手,谢温转头道:“真的,也许我们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成过婚。或许这真的就是最後一步,你就能飞升了。”
楚衔越眸光沉沉,他不确定谢温的话有几分真假。但是就他而言,他不快,只是因为不想将爱的人当作自己上升的工具,不想与她成婚後就立马离开她。
谢温捏了捏楚衔越手,心有灵犀地说:“我不介意当工具人,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我们只是短暂的分开,就算你成神了,我们还会见面的。”
“一切都只是为了渡过这次难关。难关之後,我们会长长久久。”
这是谢温对楚衔越说的最後一句话。
他默许了成婚。
两人暂时被分离开来,这两天,剑宗的弟子陷入最忙碌的两天,所有弟子都在装扮现场,远远望去一片红色飘扬。这场临时起意的婚礼,因着被大家寄予厚重期望,而变得格外受重视,几乎所有人都看着。
剑宗因此请了山下几十个手艺精湛的绣娘去替他们绣婚服,听说一接到命令就开始没日没夜地赶工,时间非常紧迫,即便用法力加成,几十个绣娘不吃不喝也不能够松懈半分。
谢温呢,这两天还是住在半月峰的小屋。这里是阿姐居住的地方,有阿姐在的地方就是谢温的家。所以这里是她的娘家,在出嫁前,肯定是是要待在自己的娘家里的。
云宴这两天忙碌得不行,为着各种事情像个陀螺一样不停打转,谢温几乎见不到云宴的身影,更不用说楚衔越了。大家不让两人在成婚前见面,说这是这边历年来的习俗。
算了不见就不见吧。
又不是差了这两天,说不定楚衔越飞升之後,她几乎就见不到他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她嘴上看得有多开,心里就有多郁闷。但是没办法啊。大家都没办法。
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