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靠你维持?”魔王语调越发阴森,“我为生下你付出惨痛代价,你却听信那四个叛徒谗言,帮助他们用灵力压制我的魂灯,早知你如此忤逆不孝,我当年就该直接将你抹杀。”
话虽如此,浅漓并没有感受到杀意,但她犹记得首次进来火海时魔王第一时间就袭击她的心脏,分明是想取她性命,因此她完全不相信所谓惨痛的代价只是为了生下她。
她对魔王没有什麽感情,想找她也不是为了跟她逞口舌之利。
她迫切想知道她心间的情蛊是否与魔王有关,又如何解除。
她思忖片刻与魔王谈条件,“我心脏上的蛊虫是你放的吧,如果你能解除它,我便做到帮你离开这里重回魔族。”
她话音刚落,魔王刺耳的嘲笑声就随後响起,“就凭你这点修为还跟我谈条件,说你是我骨血,我都嫌丢颜面。”
浅漓并不生气,微微一笑附和道:“正好我也有同感,那麽请你离开此地之後,立刻跟六界宣布我并非你的骨血,算你行善积德。”
魔王似乎很不满被她屡次言语冲撞,四周烈焰变得躁动起来,让她隐约有一点灼烧感,但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便也没当回事。
很快周遭烈焰恢复平静,魔王的情绪也好像转变温和,语气极淡地问:“护着你心脉的东西是什麽,你又是如何得到的?”
浅漓不愿意告诉她,便保持沉默,魔王却言语威胁,“你敢不说,我立刻烧毁你的元神。”
浅漓仍旧不为所动,有逆鳞护着,她不信魔王真能伤害到她。
魔王见威胁没用,沉默片刻又道:“你实话实说,我就帮你见到北溟海底那个老妪龟婆婆。”
这话瞬间让浅漓心弦一颤,龟婆婆不是已经身陨道消且回天乏术了麽?
是另有隐情,还是魔王为了知道逆鳞的来历故意诈她?
她迅速分析原因很快冷静下来,心想连她自己都是最近才知道龟婆婆的死讯,魔王已经被困在这片仿佛与外界隔绝的火海四千年,又如何及时得知,肯定是在诈她。
她于是更加不愿说实话,冷声道:“你不要跟我东拉西扯说些没用的话,我只想知道我心间的蛊虫是否与你有关,你能不能解开,如若你不能,我们之间没有再交谈的必要。”
魔王发出轻笑,“你在梦境中因为这个老妪的死亡悲痛欲绝,我还以为你比较在意她是否能复活,看来是我多虑。”
她叹息一声,“也罢,我换个条件,你与我实话实说,我就考虑以後是否解除你的情蛊。”
浅漓刚镇定的心境又被这话扰乱,龟婆婆竟然还能够复活?
那麽解除情蛊跟复活龟婆婆比起来,她当然是选择後者。
但她激动之馀还是保持一丝冷静,魔王能控制她的元神,窥探她的梦境,却看不出护她心脉的东西是逆鳞?
这一点她感觉很不合理,但思忖片刻觉着即便告诉魔王实话,对她也不会有什麽损害,姑且先同意魔王的条件,便直接说道:“护我心脉的东西是我夫君的逆鳞。”
“夫君?”魔王声音陡然提高,饱含怒意,“你嫁给了谁?”
浅漓更加不解,她连她已经婚嫁都不知道,那说的话还能有可信度麽?
她沉默的间隙魔王情绪已经开始急躁,“混账东西,谁允许你嫁人的?赶紧给我说。”
随着她话音落下,四周的烈焰熔浆渐渐沸腾,向着浅漓汹涌席卷而来,但在距离她只有一指远处又凝固,仿佛在威胁她赶紧回答,如若不然便立刻让她化为灰烬。
即便有逆鳞护着心脉,生性喜寒的浅漓还是受不了如此剧烈的热气灼烧。
她不再死倔,没好气地实话实说,“仙域神君濯尘,你的四个好臣子逼着我嫁的。”
魔王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立刻发出愤怒的嘶吼,整片火海瞬间掀起惊涛骇浪,无数火球互相碰撞爆发,恐怖至极。
浅漓何曾见过这种惊骇场面,一时间恐慌无比,根本想不明白她已经婚嫁这件事为何会让魔王如此愤怒。
幸好与她近在咫尺的烈焰熔浆此刻却形成一个圆环将她护在中间隔绝伤害。
但她还不知道如何主动离开火海,只能先等待魔王冷静下来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