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漓还想装糊涂不愿意认为夜长玦已经看穿她的把戏,辩解道:“这很有可能是惊蛰自己的立场,跟神君无关。”
这话素霓半点也不爱听,立刻反驳,“惊蛰敢拿云屏峰说事,不就是濯尘的主意,你为何要替他说话,难不成你这次回仙域又心软改变主意?”
话音落下数息见浅漓不说话,她顿时疑心大起,“莫不是你们夫妻唱双簧,想拿我开刀,这场闹剧不是收拾慕枫,倒是奔着我的魔君之位来的?”
浅漓颇感无语,赶紧解释,“你别胡思乱想,不必把惊蛰的话放在心上,我现在就让他不准再踏进魔族半步。”
怕她不信,还立刻给惊蛰传音,让他继续回云屏峰当他的执事,不必再管魔族的任何事情。
素霓面色稍霁,这才想着追问她为何突然将小狐狸带回来。
浅漓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她,又问她该如何让旁人信服小狐狸就是她跟夜长玦的血脉。
素霓因为今日惊蛰旁敲侧击来提醒她别引火烧身,猜想也许是魔族闹得太过,让夜长玦开始对魔族的行为不满,便有些担心把狐妖牵扯进来会适得其反越发激怒他,所以并不认同浅漓的做法。
但现在狐妖已经被浅漓带回来,再撇开关系说不定会引起本就对魔族有疑心的妖族猜测,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思忖片刻先问道:“阿漓,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些计划到底有没有跟濯尘商议过,我怎麽觉得他已经当真了,否则也不会来警告我。”
浅漓面不改色回答,“姑姑怎麽忘记我跟你说过他其实对我没多少感情,说不定就等着魔族闹起来顺势答应和离这些话。”
“那麽这种事他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当然要装模作样地对魔族警告一番,否则别人怀疑是他一手策划这一切,岂不是白惹骂名。”
素霓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便也不再生疑,不过还是劝道:“当年仙域突然跑来要求结姻亲,指定是没安好心,还是趁早和离干净。”
浅漓不愿回想从前,只是轻嗯一声,“放心吧,我有分寸。”
等素霓离开後她就拿出传音镜给夜长玦传音,将之前嘱咐惊蛰转告他的话又说一遍,还声称很快会将事情解决好就回去仙域。
她本以为夜长玦不会回音,没料想没多久他带着怒气的声音就通过传音镜传出来,“真是难为你为了离开我而费劲心思,不必做得如此难看,和离书想必你早就写好了,我成全你便是。”
浅漓很意外他会突然同意和离,一时间颇有些百感交集不敢信以为真,担心他只是说在气话,赶紧问道:“真的吗?”
问完又很後悔自己表现得太心急了些,像是在不打自招承认最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和离,那日在水晶宫允诺他的话也全是谎言。
若是他因此恼怒她竟敢骗她,真来强行再将她的记忆封存可如何是好。
浅漓越想越心急,在把她必须跟他和离这件事在魔族闹成死局之前,她不能激怒他。
她急忙话语找补,“你别误会,我没有想和离的意思。”
她本想说完这句话先看看夜长玦是何态度再决定该说什麽。
岂料他竟顺着她的话自己找台阶下,“既然是我误会,那刚刚我说的话也就此作废,以後不许再提。”
浅漓顿时气极,没忍住将传音镜砸到桌上,再次懊悔自己瞻前顾後,没有快刀斩乱麻用他的话来堵他的路,逼他不得不言出必行。
她又气又悔,不禁烦躁得来回踱步,好不容易劝慰自己先放宽心,转身却见夜长玦竟不知何时已坐在离她不远处的软榻上,正冷眼盯着她。
她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身躯下意识往後微倾,“你来做什麽?”
她满是警惕的模样让夜长玦也颇感烦闷,冷声道:“我始终想不明白我究竟做过什麽事,能让你对我如此厌恶防备,所以来找答案。”
浅漓很快摇头否认,“你多虑了,我没有厌恶更不会防备你,也说过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回忆里的事情,你也答应给我时间冷静。”
夜长玦半点也不相信她的话,剑眉微拧,“除此之外我很不理解你为何会变得如此疑心深重,明明你年幼时对我很信任依赖,就算记忆被封存过,也不至于如此性情大变。”
浅漓冷笑连连,“什麽年幼时的我,那是我吗?也真是难为你到如今还没有强行用手段,仍旧只是费心思满口谎言骗我。”
夜长玦琢磨着她这句话的深意,好半晌才问:“年幼时的你怎麽就不是你了,你此话何意?”
浅漓只当他在明知故问,不再搭理他,负气扭头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