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没料到她已经记起这些事,一时间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只好将目光看向道祖。
道祖并不理会他,暗自琢磨着浅漓突然翻旧账的真正目的,良久才道:“阿漓想做什麽,直说吧。”
浅漓也不再兜圈子,起身向他和天帝虚行个礼,“既然您这麽问,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要你们帮我一个忙,如果同意,我们从此恩怨相抵,我绝不会再翻旧账,如果不同意,我可以保证接下来一百年,你们休想睡一个安稳觉。”
道祖被她气笑,不禁怒哼一声,“你这是请人帮忙的态度?我那点小把柄还不至于够你折磨我一百年时间。”
天帝也赶紧出声附和,“当年的仇,濯尘早就狠狠报复了我,他若是要脸,绝不可能再翻旧账。”
浅漓取出传音镜,握在手中把玩,“不知道凤凰姐姐在做什麽,我可是有许多话想跟她说。”
她提凤卿,可谓完全拿捏住天帝的命脉,让他当即再无力争辩,改口极快,“阿漓想要我帮什麽忙,我定当尽力而为。”
“不急。”浅漓收起传音镜,又看向道祖,“我记着九重天颁发的道令意味着您要做我的後盾,堂堂道祖,不会说话如同儿戏吧?”
道祖沉默片刻,面色缓和下来,“老夫一言九鼎岂会食言,说起来我的确从未真正偏袒过你,是我的不对。”
他大手一挥,言语十分果断,“你不必再威逼利诱,想要老夫做什麽,直言便是。”
浅漓笑弯眉眼,“倒也不是什麽难事,过些时日我会离开仙域回魔族,我想请你们从我离开之日起,施法让濯尘昏迷五日,其次在我同意之前,让他无法探查到我的行踪。”
她说完见道祖与天帝皆是面露疑惑与些许难色,却并不打算与他们解释原由,只道:“一切都是我跟他的恩怨,我保证他不会因此找你们麻烦,”
“尽管他修为通天,但我不信你们和力的话连这两点都做不到,既然答应了我,就别想推辞。”
即便她做下保证,天帝还是不太想答应,只因他想起夜长玦从前威胁过他不准替浅漓办事。
他实在是被夜长玦祸害出阴影来了,不愿再以身试险。
眼见道祖好似准备答应,他赶紧传暗语提醒,“濯尘发起疯来,我可招架不住,您要答应也得先问清楚阿漓究竟想做什麽。”
道祖微瞪他一眼,不用暗语直接斥责道:“活该凤凰不理你。”
天帝根本听不得这种话,当即怒火攻心战胜理智,猛然起身走到书桌前,一掌拍向桌面,厉声道:“此事我应允了,不许再拿卿卿说事。”
“多谢陛下。”浅漓颇有眼力见,立刻向他行礼道谢。
天帝怒哼一声,挑衅的目光看向道祖,“老头,还不快答应。”
道祖难得见他硬气起来,不禁笑容满面,连连颔首,“既然陛下都同意,那老夫当然得舍命陪君子。”
天帝怒气消减许多,只用眼尾馀光瞥向浅漓,“可满意了?”
浅漓笑意盈盈,言语很是轻快,“非常满意,陛下果真英明神武。”
天帝故作嫌弃地拂拂袖,再瞪道祖一眼後直接瞬移离开。
印象中还是头一回见他发怒,浅漓觉得很新奇,不禁跟道祖打趣道:“还是您会揭短,一招致命。”
道祖提起笔继续写药方,开始赶客,“目的达到了还不走,说什麽风凉话。”
浅漓可还没打算走,凑到他跟前打断他落墨,笑道:“好人做到底嘛,再帮我看看濯尘在何处,我怕他真被我气出好歹来。”
道祖斜睨她一眼,阴阳怪气起来,“你真担心他的死活,今日还会来威胁我帮你祸害他?”
虽然言语拒绝,但他还是施法用神识找到夜长玦,并将画面浮现于虚空。
只见画面中夜长玦瘫坐在高椅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仿佛是昏死状态。
道祖捋捋花白胡须,笑得幸灾乐祸,“看起来像是死了,还不快回去看看死透没有。”
浅漓心里担忧,面上却是不显,亦笑得淡然,“是得赶紧回去听听遗言,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