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平静,半点并不受他情绪影响,笑道:“听起来你很关心那个小废物的死活,你继续替我做事,我就留她性命如何?”
慕枫沉默一会才说,“先让我见她。”
浅漓冷哼,“可以,明日辰时你再来此地,且让本王看看叛徒回去後敢不敢再背叛,若是让本王有半点不满,我立刻杀了她。”
她拂袖示意他快滚,转身大步走进树屋。
慕枫站在原地纠结许久,还是取消跟进去的念头,决定先转回王宫去想对策。
感知到他离开後浅漓再支撑不住瞬间跌坐在地,使用禁术将她刚消化的修为消耗殆尽,短时间内她无法再假扮魔王。
休息片刻後取出传音镜给凤卿传音,感知她大概方位後让她来找她。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凤卿才出现,见她好像清瘦许多,脸色苍白如纸,顿时心疼得红了眼眶,“阿漓,发生什麽事了?”
浅漓擡手拂去她眼尾的泪滴,笑道:“我没事,姐姐别担心。”
凤卿佯装生气拍开她的手,“你什麽事都瞒着我,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浅漓拉着她一起坐到圆桌前,耐心将最近发生的事统统告诉她,最後嘱咐道:“等我以魔王身份回魔族後过一段时间就会传出我被魔王软禁的谣言,为了不让你担心,所以提前告诉你。”
从她开始讲述,凤卿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眼中的心疼越发浓厚得快要溢出来,“其实我觉得魔王之位对你来说并非坏事,最起码无人再敢为难你。”
“不用太在意什麽诅咒反噬,若是真有那一天,我会完全替你承受。”
这番话说得浅漓内心酸涩不已,当即伸手去捂凤卿的嘴,“姐姐放心,不会有那一天,我自己明白该怎麽做。”
凤卿明白她向来有自己的主见,也并非是说大话安慰她,若她的性命受到威胁,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她也会护住她。
此刻她并不想给浅漓太多心理压力,只是轻嗯一声,转移话题又问:“刚刚你一直没提濯尘,他没有来找过你吗?”
浅漓说起最近的事情时刻意忽略掉夜长玦的存在,没想到凤卿还是追问,她犹豫片刻才说:“不管我跟他感情如何,这些恩怨我并不想让他牵扯进来的,可是我没想到他会抽走我的情丝。”
她不明白为何没有情丝後听见凤卿说会为她承受一切时,她的情绪还会如此激烈,于是把那日的情景又仔细告诉凤卿,伸手触摸心口,“我不知道情丝是否真的不在了,姐姐能有办法辨别吗?”
凤卿斟酌片刻後摇摇头,“不管是真是假,总归你不会再难受,何必计较。”
“至于说是濯尘在承受你的痛苦,那也是他活该,你只当不知道便是。”
她现在对夜长玦很是埋怨,这番话颇有些公报私仇的意味。
浅漓心绪有些乱,好一会才轻嗯一声,“姐姐回仙域去吧,我答应他每日亥时会回去见他,也会每天都去看你的,不用担心我。”
凤卿的身份不好得插手魔族的恩怨,她也不想乱出谋划策扰乱浅漓计划,于是爽快答应,叮嘱一堆话後才离开。
次日辰时刚到,慕枫就出现在树屋前,见开门的是浅漓,他难免惊讶,拐弯抹角地问:“阿漓,除了濯尘,可有其他人来过此地?”
浅漓并不避讳直言道:“不必再装,我知道昨日你见到魔王了,你与她争执的时候,我就在树屋里。”
慕枫心底的希望彻底落空,面色阴沉如墨,“那她现在何处?你又是如何打算?已经归顺于她吗?”
浅漓轻叹一声,“我这点修为法力又能如何抵抗她,昨日你担忧我的安危,我也听到了,如果你真不想我死,就听她的安排。”
慕枫很不满意她的反应,怒斥道:“既然你已经听见,难道不清楚等她达成目的之日就是我的死期?”
“你往日恨我入骨,我凭什麽牺牲自己的性命救你这个小白眼狼?”
他说完许久见浅漓还是一副无所谓地态度,顿时火冒三丈,继续质问道:“濯尘那个卑鄙小人呢?他也不管你死活?那往日装什麽深情?”
浅漓还是表情淡淡的,“魔族的恩怨,牵扯旁人进来做什麽?”
慕枫被她这般态度气得气血翻涌,想破口大骂又担心夜长玦在暗处躲着,怒气憋在心口不断发作,终是忍不住呕出一团黑血。
浅漓见状立刻躲到一旁以免被血溅到,这让慕枫越发头晕目眩,眼尾馀光瞥见她还在往後退,甚至低头仔细观察裙摆是否沾染了血渍,他喉间再次涌上腥甜,两眼一黑竟直接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