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削宛若失了气的木偶,无力的垂倒在红毯上,他上下不停的咳嗽着,用力的咳嗽让他的脸变得蔫红。
脖颈上遗留的五道手印开始发红,如五条红蛇般盘旋着,缠绕着他,给他留下痛苦的印记。
墨削喘着气,缓缓擡眼,白临川的衣袍是白云裳,直到今日,他才敢换上自己的衣衫,墨削突然耻笑了一声。
他擡头望着白临川,两颗黝黑眼珠向上,满是傲然。
他看见白临川□□的下颚线,冰冷抿的铁直的唇角,红光打在他无情的脸上。
他同样俯视着墨削,不带一丝人情味,身侧的手却紧紧攥着,指尖插进了手心里,红血顺着手缝流下,滴到红毯上,消失不见。
墨削突然开口说道:“知道我讨厌你什麽吗,就是你这样的眼神,冰冷的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一切,又轻又冷,好像已经成神在蔑视着凡间的蝼蚁一般。”
白临川盯着他,“墨削,是你苦苦将我追到手的。”
墨削咬牙喊道:“我追的是小师妹,不是你!”
白临川冰川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缝,他喊道:“我与他有何不同!”
“你连与我见面都不敢穿自己的衣衫,你说有何不同!”
墨削回过气来後,猛然站起,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白临川定在原地,冰川不再□□,他身形颤动了一下,轻轻说道:“墨削……若我说情谊都是真的呢?”
墨削扭头看向他,“情谊?假身份换来的假情谊?若有真情意,那你便将契印解开,或许我会原谅你呢。”
白临川无动于衷,墨削坚毅扭头。
白临川突然看着墨削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份哀绝的悲涌,若这次放任他走,他会永久失去他的恐惧如潮水般席卷了他,让他不得呼吸。
他拦住了墨削,将他拦腰扛起,大步走过长长的红毯,将他一把摔到了床上。
床铺柔软的下陷,白临川伸手便扒墨削衣服,他面色疯狂,“就差最後一步了,我们便是道侣,可向所有人承认的道侣。”
墨削推阻着他的手,但外衫很快被扒下,飘落到地上。墨削衣衫不整,面色气得绯红,大吼着:“白临川!你难道要强来!”
“有何不可!”白临川手上不停,解着他内裳,很快露出了他洁白的肌肤,在烛光的照射下发着诱人的红光。
白临川回道:“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我们素不相识,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是你!墨削!!!是你把你自己玩进去了,你怨不得谁!”
“可我恨你。”
墨削不挣扎了,他的双手颓废地垂了下去,眼神却毒辣包含着世间所有的黑暗,他轻轻的声音钻进了白临川耳朵里,无孔不入。
“我恨你……白临川……”
听完他说这句话,白临川耳中似被贯穿了一击,尖锐的耳鸣声在耳边骤然响起,整个身体陷入了一片决绝的黑暗。
除了耳鸣声,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听不见墨削说什麽,但能通过他的口型清清楚楚地猜出他说了什麽。
没有什麽比听见心爱的人说恨自己,更让人愤怒和哀绝。
他脑中变成一片红色,目之所及也变成了一片红色,头脑不断发胀发热,变成一团白光,占据了他整个身体,他汹涌直撞,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两行血泪从他眼角流下。
“白临川,你……你怎麽了?”
墨削摇晃着白临川,他的血泪滴在他脸上,墨削抹了一手血,他惊讶地擡头,全然的不对劲。
他嘴角好似扬了一下,转瞬即逝,就趁此时,解脱了,他一把推开身上的白临川,从窗户上逃走了。
白临川迟缓地转头,他没有了思考和理智,但疯狂涌动的血肉却告诉他,不要放过这个人。
他追了上去。
贝绍之观察着隔壁的动静,突然看见墨削衣衫不整地从窗户逃了出来,面色焦虑惊恐,他就知道事情搞糟,正准备上前安抚收场一下,但又想到他暂时无法说话,便一时停在了原地。
然而接着,就看见白临川也从窗户翻了出来,他面上一片血,贝绍之以为他们打起来了,可紧接着,他就发现,事情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那是七窍流血,显然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贝绍之完全怔住了,大师兄修为深厚,如同他整个人一样冰冷镇定,他怎麽会走火入魔?
灵力越为强劲之人,走火入魔就越恐怖,他们会失去理智,疯狂地攻击一切,直至所有怒火全部消耗完毕,如若消耗和控制不了,便彻底回不来了。
墨削慌不择路,往南山跑着。
黑暗中,白临川双眼血红,猛嗅着他的气味和残留的温度,在林间追逐着,他灵气四射,毫无章法毫无目的,仅凭借本能磅礴的灵气蛮力射着,粗大的树木转瞬倒下,树林转瞬被毁的不成样子,如若他继续下去,整个树林都将被毁掉。
贝绍之亲眼看着,二人追逐着跑远,树木不断倒下,地面发生震动。
贝绍之眯起眼睛,那好像是通往深渊的方向……
以白临川现在的蛮力射发灵气,深渊的结界能撑几下?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