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削突然笑了,他嘴角轻轻而上,无所谓的讥笑了一声,这无边黑暗,但无所谓,他本就在深渊。
他森然冷气,声音如同含铁般字字吐出,牙齿发寒,“我本想放过你们,是你们不知好歹!”
太叔浩阔仍执剑喊道:“我最後再劝你们最後一句,乖乖就擒,现此刻,无人再能来救你们。”
墨削大声问道:“太叔浩阔,你凭私心一问,我们到底做错了什麽?”
太叔浩阔高喊道:“留下你们,你们终将有一丝之心要毁掉灵重山,你敢说你没有?我便留不得你!”
墨削蔑视地看着芸芸衆人,他突然大笑说道:“说得再正义凛然,你们无非是在害怕!害怕超出了你们的掌控,便要毁掉!
你看看你们的恐惧,早就写满了脸上,可凭什麽!你们的恐惧,要我来承担!”
世人皆有恐惧,为此,染上了恶魔的诅咒。
太叔浩阔双目圆瞪,怒火重重,怒意滔天。
白临川眼寒冰霜,这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场面,眼见就要失控,他冷峻的声音发出重诺,“我们就将离去,绝不回来!”
太叔浩阔冷笑一声,“我说了,我绝不可能放过你们,你们的恨意早已扎根在心中,怎敢用千万修士安慰来保证你们的诺言。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他们口口声声讨伐,墨削手中的神剑渐渐发着危险的幽亮红光,他的眉眼变成仇恨的血红,眉骨染上了沉沉的血光。
他缓缓执剑而起,一字一句说道:“你,们,都,该,死。”
那红光幽暗不祥,巨大的灵气附着在其上。
底下万千修士难以预料瞪大眼睛,太叔浩阔沉稳上前,大声喝道:“聚集灵气!”
如此危险之物,今日,他非要除去这两个魔鬼!
数万星星点点的灵光聚集在他手里,手中的灵气团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太叔浩阔怒压眉眼,灵气发着闪电般的霹雳,击向墨削。
死亡之斧刹那间便倾临在墨削头顶。
与此同时,墨削神剑高高举起,发着猩红的火焰,如同地狱来的魔鬼,所有的一切在此刻爆发,他恨他父亲对爱的恐惧,恨沽阳村村民对饥饿的恐惧,恨灵重山修士们对实力的恐惧,恨太叔浩阔对权威不可逾越的恐惧,恨三道对未知的恐惧,一切的一切让他们的未来葬送于此。
一声声恐惧口诛笔伐,将他淹没在人潮黑暗中,晦泥爬上他的身体,将他拽入深渊,他不堪重负,彻底沉沦,永不得翻身。
他看着一张张夹着恐惧以及浓烈恨意的面庞,他憎恶起了所有的一切!
两方怒火,一白一红就将碰撞时。
然而,就在此时,一抹黑色的身影将墨削拥抱入怀。
那怀抱是如此的轻,轻的宛若一片雪花飘落下来。
白临川轻轻抱着墨削,他眉眼半睐,慈悲地看着衆人,看着墨削,他终于发现他内心深处邪恶的根源。
他轻轻地拍着墨削,轻声道:
“墨削,其实我也曾怕过……”
在漫天雪地中,白雪地上夹杂着妖兽的污血时,在看见墨削旦旦一人,身前身後围着衆人和吃人的妖兽时。
从深渊奔到墨削身边的那短短一刻钟,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恐惧和力气。
那一刻,他顾不得再多,失去一切的恐惧瞬间席卷了他,那一刻的滋味早已让他尝尽了失去的恐惧,他蜂拥上前,怒火冲天,在那一刻,他终于心知肚明,他此生再也离不开他。
华华灵气爆照白临川背後,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这一击。
刹那间,浩大的灵气亮出天际,宛若太阳现世,世界亮了一瞬,又转眼陷入黑暗。
丁昊苍看见远端明亮一瞬,瞬间察觉不对,立马派人往回赶。
而此刻,灵气砸来的地上,砸出一个巨坑,周围的房屋全部被波及倒塌。
而正中心的白临川,顿时喷出一口鲜血,他最後伸出双手,轻轻地拂过墨削的脸庞,然後如同一片雪花般轻轻坠下。
他不恨衆人,更不恨墨削。
墨削惊恐地瞪大眼睛,瞳孔刹那放大,白临川血溅在他脸上,墨削眼角情不自禁地流下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