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幸福
墨削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月後,此时窗外正飘着鹅毛大雪,屋内的暖炉烧着温暖的火焰。
墨削缓缓擡起眼,便看着窗外的大雪,陷入了怔神,嘴角却似有似无地翘起一丝微笑。
他接近着便发现这好像是灵重山,他环顾四周,熟悉的香炉,熟悉的房屋,他猛然跳起,下地,发现手脚都还能用,居然没被碎尸万段。
丁昊苍此时进来,笑着道:“看来你已完全恢复了。”
墨削收回笑容,正色作揖,“师尊,这是?”
丁昊苍指了指床脚的衣裳,“你先穿戴整齐,我们去珩殿说……”
墨削看向床尾的弟子服和神剑,诧异地看向师尊。
一路上,丁昊苍告诉了墨削昏迷过後的全部经过。
“当我赶到时,你便不见了,剩下的只有静止不动的太叔浩阔,他满脸挣扎和凝重,以及身後衆弟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那道白光不止把我们吸引过来,连逃窜的衆妖魔也跑了过来,我们正好将剩馀的妖魔除去。
本以为你已经死亡,但是没想到,半个月前,你突然出现在灵重山门前,昏迷不醒,身上还放着一个蛋。”
“蛋?”墨削疑惑。
丁昊苍朝他笑了笑,他们已经走近珩殿,太叔浩阔长老正在其中,墨削顿然握紧手中神剑。
丁昊苍安抚地拍了拍他,而太叔浩阔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齐云长老这时说道:“墨削,祝贺你。”
墨削一头雾水,丁昊苍道:“你昏迷前使出的那一招,正是本宗门的祖传剑法,百年了,自从上任先祖仙去,再无人能使出那一招。
若再无人继承,怕是这一剑招都会随着我们几个的死去,逐渐逝在尘烟中。”
墨削转着眼珠,看了眼一脸不喜的太叔浩阔,问道:“那我还是灵重山弟子?”
丁昊苍说道:“当然,你已经顿悟此法,而且是如此年轻便顿悟,想当年,师祖乃走遍神州大地,年至中年,才终得顿悟。”
墨削颔首一揖,敛下神色,缓缓道:“弟子自然不及师祖,其中走了许多……错路。”
丁昊苍扶住他的手,将他扶起,温和如秋波的眉眼看着他,“你只是走了另一条路……”
他拍了拍墨削的手背,“还记得我承诺你什麽吗?”
墨削怔然看着师尊,“我……”
丁昊苍说道:“当你顿悟剑法後,便可下山历练。”
突然,太叔浩阔又冷哼了一声,说得这麽好听,明明这是他和丁昊苍达成的协议,墨削和白临川曾经妄想毁了灵重山,放这二人走简直是放火归山。
但墨削已顿悟此法,他可以放过墨削,前提是,他无事不得召回。
而至于白临川……
这次山下突然激斗,摧毁了三条街,上百家铺子,损失千万灵石,堂堂灵重山长老也得为五斗米折腰。
正当整个宗门要赔个家财万断时,白家站出,愿承担所有损失,自然,太叔浩阔还如何追查白临川,更何况,他现在人不知道哪去了。他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墨削看着丁昊苍,垂下眼眸。
丁昊苍问道:“怎麽,你不愿?”
墨削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我曾害死一条生灵。”
丁昊苍恍然一笑,笑着交给墨削一个蛋,蛋如鸵鸟蛋大些,一只手掌都拢不住,通体黑如铁,发着漆亮的光。
丁昊苍笑道:“这便是与你一同出现的蛋,来历不明,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切莫……”
墨削一怔,看了眼蛋,然後欣然接过,“弟子知意,这是赎罪……”
丁昊苍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着齐三江的哭喊:“墨削,你可要搜罗各地的糖,常回来山上~”
墨削缓缓走下长阶,正如上山是一脚一步踏上长阶,下山时,亦要一步一步走下去,莫忘来时路。
墨削捧着黑蛋回首望。
太叔翰不舍地摆了摆手,被太叔浩阔一盯,又颤颤放下手。齐云长老在一旁欣慰地看着墨削,丁昊苍站在中间,温和地看着他,身後与墨削相识的弟子聚在身後,远望着他。
墨削终得归程,一步步消失在云雾之中……
当然,还有一事未解。
墨削下山後,每日喂养手中的黑蛋,但此蛋只吃不动,墨削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他的手法不至于这麽糟糕吧……
直至某天,墨削彻底丧失了耐性,以往每日的灵气都是经他经脉,敲到好处的温热敷给蛋,每日睡觉还将它抱在怀里。
可依旧无甚收获,墨削每日出门的时间越来,蛋就冷落在篮子里,每日墨削回来,带给它三颗灵石,供它自行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