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一个秋天转瞬即逝,冬季如约而至。
而白临川却越发不对劲起来,他和墨削的旅途暂时搁置,白临川提议在山间竹园待过整个秋天再走。
然而,冬天到了,他丝毫没有任何要走的迹象。
每天愈发的黏人,甚至不许墨削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甚至有时候也不做︱爱,就只是静静地相拥着,呼吸着吞噬着他的体温。
墨削早已察觉白临川的不对劲,可当他真正爆发时,他还是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漆黑寒冷的夜晚,竹园房内放置着暖炉,就算热炭全部烧完也不会这麽冷。
他支起身子打开烛火,朝着窗外一看,原来是下雪了,雪花静静落在他掌心。
他正要叫白临川来看,却见他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轻轻颤抖着。
墨削紧忙上前,发现房间内的冷源是来自他这里,他冷得骇人,皮肤冰白,眼角下甚至闪烁着冰雪的纹路,在夜光下闪着萤蓝色的寒光。
“白临川,白临川。”墨削喊道。
白临川哆嗦的睁开了眼皮,眼眸内是一个猩红的红点,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猛地上前,冲上去抱住了墨削,将他困滞压于身下。
“到底怎麽了?”墨削蹙起眉头,看着他身体的异状,大声问道。
“我……我……”白临川支支吾吾吐道,他拥抱着墨削,亲吻着他担忧的眉间和眼下,最後吻在唇上,唇舌交融,炙热的唇熔化了一切。
“我……发︱情了……”白临川如是说道,“我骗了你,其实……那天我根本没杀了那头妖,它认出了我,说我是他生下的蛋。”
墨削轻轻地抚摸过白临川的眉眼,因为他看上去快要碎了。
“它十分笃定,因为它闻到了同类的味道,它还说,我快要发情了,要快点找个同类伴侣,不然我会死掉。”
“然後呢?”
“我们大打了一架,我把它打败了,但最後我还是放过了它一马,它逃跑时还诅咒我找不到老婆……”
原来这些日子他焦虑的是这个……
墨削轻轻划过白临川眼下的冰雪花纹,那里越发明显了,像是在他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冰,寒冷凛然。白临川拼命克制着,想让身体的异状全部掩盖住。
墨削却轻轻地吻了上去,舌尖舔过他冰雪般的肌肤。
白临川的眼眸如冬雪山巅般颤动,此刻倏然爆发起一场盛大的雪崩。
月光下,竹屋内,暖炉旁,床架颤动,雪花悠悠落落被震下,朦胧的雾气逐渐弥漫了一切。
日光透过稀薄的雾气,照在树间的冰凌和发着碎星般光彩的雪地上。
屋内正值香甜的酣睡,白临川托着怀中疲惫的墨削,他的胸膛正发着规律的起伏,白临川轻轻地吻着他身上的香甜,再也忍不住,身後突然伸出一根尾巴,通体雪白,上面细密的覆盖着坚硬的鳞甲,像极了龙尾。
龙尾一点点一点点,肆无忌惮地攀上了墨削的腰间,将他牢牢固住。
突然,一只手不客气地握上了尾尖,白临川浑身一颤,墨削睁开假寐的眼皮,“好啊,原来你是这个妖,我好像在书上看过,叫……”
“傲雪妖。”白临川回道。
这种妖生长在北川之地,身性寒冷,却好暖热,待成年之後,便会迁徙到南方寻求伴侣,之後再次北溯,诞下妖蛋。
墨削捏着白临川的尾巴上的骨节,“怎麽这个时候不说话了,瞒了我那麽久。”
白临川蹭了蹭墨削的发间,“我怕你接受不了。”
墨削捧起白临川的脸颊,“呦,你怕不是太小看我了,我喜欢的是你。”
与你是人是妖还是魔又无关。
白临川呼吸微微一怔,尾巴盘上了墨削的腿间,不断向上攀爬。
墨削一把抓住不怀好意的尾巴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对了,你发情要多久?”
白临川按下墨削的双手,堵住了他的唇,“……一个季节。”
墨削瞪大眼睛,“这麽久!!!你怎麽不早说!”
白临川缓缓扬起了一丝唇角,他压下墨削,尾巴撑起了被褥,露出一个尖尖,毫无顾忌地欢快地甩来甩去。
就这样,一个冬天过去了……
一个崭新的春天再次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