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尚眯了下眼睛,似乎对柏卿的拒绝感到十分不爽,他忽然凑到柏卿面前,“宝贝儿,十个亿,你一个电话,我巴巴地从国外飞过来,结果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斐尚这麽一说,柏卿也有些尴尬,他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租的两室一厅,一间做了书房,一间和闫笙住,你来了,真的没地方。不过订的有酒店,不介意的话,我送你过去。”
“不是嫁了豪门吗?离婚了连套房子都不送,你前夫可真够抠的。混得不咋样啊,柏卿。”
斐尚话说的刻薄,柏卿并不介意,笑了笑,“自是没有你大方。”
“我送你去酒店?”柏卿又问道。
“先去你家吧,总要叙叙旧。”
“好。”柏卿站起身来,“走吧。”
“想念你做的清汤小面了。”
“那我回去做。”
斐尚坐在那里并不动,只是慢悠悠地伸出手,眼神里带着三分散漫与戏谑。柏卿有些无奈,握住他的手,顺势把他拉了起来。
斐尚站起来後,就搭住了柏卿的肩膀,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柏卿身上,“这麽多年没见,就没什麽想和我说的。”
柏卿转过头,视线堪堪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对上,他明白斐尚的恶劣,所以说出的话也故意夹杂着怀念与浅眷,“嗯,想你了。”
斐尚愣了一瞬,立刻一反常态地推开柏卿,面上闪过一丝嫌弃,“少把你对付男人那套用到我身上,恶心死了。你怎麽变成这样?”
斐尚不喜欢柏卿这副世俗虚僞的模样,柏卿明明对他有气,十一年前他们更是大打出手,如今却像没事人一样,温柔示好,粉饰太平。
过了这麽多年,两人再见却仿佛没有任何隔阂。可能吗?
斐尚有些怀念那个清清冷冷,一逗就尴尬地不知手放哪的腼腆男生了。曾经,他以各种由头逗弄柏卿,以此为乐,乐此不疲,偏偏这人还傻傻地看不出来,以为自己是对他好,是他最好的朋友。
现在的柏卿,长得还是惊天地泣鬼神,但性子,俗了。
有点无趣。
斐尚有些怀疑这次回来还能不能找回曾经的乐趣。
柏卿并不介意斐尚的态度,斐尚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他就是故意隔应他的。
如果不是斐尚先放了饵接触岳燕梧,又故意透露了他不想被提及的往事,挑衅在先,他也不会起这个心思把人喊回国,不是喜欢人性的小游戏吗?不是喜欢玩弄人心吗?这次就彻底遂你的意。
十一年前,他输了一局,本就不爽。後来因为遇到了顾海洲,便放弃了与斐尚的纠葛。如今人生无趣,他就陪斐尚再来玩一玩,看看,这一次,究竟鹿死谁手。
“走吧。”柏卿的面色恢复了清冷。
斐尚继续揽住了柏卿的肩膀,仿佛刚才嫌弃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的朋友很多,但像柏卿这麽特别的还是头一个,也不怪他这麽多年念念不忘。
柏卿开着车,斐尚坐在副驾驶上,两人不时聊聊这些年的近况。
他们不愧曾经能成为朋友,只要聊起天来,就从来没有冷场过,就算过了这麽久,也依旧如此。
斐尚的心情渐渐愉悦,柏卿的嘴角也不由染上了笑意。
“这麽多年了,还不定下来?”柏卿问道。
斐尚笑了笑,“我你还不知道吗?不喜欢受约束,要是结了婚,很多事就玩不开了。”
“我理解不了你。”柏卿直白地说道。他也重欲,享受□□的感官愉悦,但这些远远比不上情感上的激荡,如果没有感情,做那些事,根本就是味同嚼蜡。
斐尚往後靠了靠,悠闲地点了根烟,“你不懂。我们这样的人,什麽都不缺,很容易感觉到倦怠的,所以格外追求刺激,各种刺激都经历过了,阈值也越来越高,普通人传统的感情与身体交流是满足不了我们的。”
柏卿不喜欢烟味,但他也没有让斐尚熄掉,只是默默降下了车窗。
斐尚瞥了他一眼,有些不爽,冷哼一声,“柏卿,还是一身的臭毛病,不喜欢烟味,不喜欢酒气,也不知道都谁惯的你。你家那个,就不抽烟吗?”
“不抽。”柏卿面无表情地回答道。闫笙不仅不抽烟,外面应酬沾染了烟味,他都会先回自己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找他。
“你前夫呢?”斐尚又问道。
“一般不会在我面前抽。除非和我闹别扭,故意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