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程誓感觉莫名其妙。
他按了一下耳机,把语音又听了一遍。
雪枕软绵绵的声音在耳机内响起,和会议室内讲解方案细微重叠,回响在他耳边。
耳机性能很好。
音频一股脑灌入,经过损耗,甚至多了一点微微上扬的尾音,听起来更像撒娇。
雪枕的音色清亮,甜滋滋的,裹了蜜似的,总能听出黏黏糊糊的甜意。
内容却不是。
投影翻到下一页,举手表决的时候,程誓才反应过来。
一句拒绝的语音他来来回回听了不知道几次。
思及此处,程誓脸色一变。
怎么又在生气?
他哪里又惹到这个小祖宗了?
程誓正思忖,身边带过来的助理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这又是怎么了?
他有些不耐,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一眼。
一看,发现到了程氏代表发言的时候。
程誓清清嗓子。
“我们目前的态度很明确,是这样……”
迎着主座上齐绥川平静的目光,程誓收敛了几分方才的不耐。
啧。
打扰他回消息。
程誓随手翻开资料,想也不想,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方才讲演的方案的中心点。
他不是齐绥川那种没有人性的工作狂,却也不会露怯。
一边说着,程誓挑衅似的看看齐绥川。
后者十分平静。
齐绥川支着手腕,右手在桌面上轻叩。
仿佛没注意到程誓方才的小动作,面容冷峻的年轻男人只是推了推平光镜,微微颔首表示正在倾听。
合作是板上钉钉的。
近年来生意不好做,饶是程家和齐氏多有龌龊,也不得不捏着鼻子选择合作。
这次还是程誓主动来的。
齐绥川对于此事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触。
公司元老曾经评价他,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只在意利益。
齐绥川不认同手下败将的话,也并不反对。
在他看来,两家针锋相对不过是为了独占利益,但当这种行为不利于企业发展时,就该立刻停止。
风头过盛也不是好事。
齐氏在a市独大,想在外地发展,也得借助其他公司。
不过。
齐绥川掀了掀眼皮,镜片折射出一丝冷光。
他大概知道程誓为什么也要跟着来了。
齐绥川心底浮现一个颇为熟悉的名字。
和一张堪称漂亮的,有几分无辜的面孔。
三番两次碰见,总显得刻意。
齐绥川身边涌现过很多来意不明的人。
说不明,也不算,无非是为了齐氏的钱和权,想从他身上获得好处。
齐绥川一向敏锐。
可仔细一想,和他的遇见,都不算什么能被人为制造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