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漆黑,一轮财运旁边点缀着忽闪忽闪的星星。路上没什么人,偶尔有晚上出来在郊外炸街的跑车跑轰鸣着呼啸而过。
握着方向盘的齐绥川看了一眼后视镜,和坐在旁边的齐鹜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对这个弟弟没有什么恶感。
同时也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在对方莫名其妙把他当成了竞争对象之后。
齐绥川几乎能从齐鹜阴郁的眼神里看出他在想什么。
嫉妒、恼火、愤怒……或者还有其他。
齐绥川不想对齐鹜下定论,但事实证明对方的确是这样想的。
把他当成了横刀夺爱的人吗?
齐绥川扯了扯领带,有些发笑。
他觉得齐绥川这个“弟弟”是有些天真,或者说认死理,和他的亲生父亲倒是很像。
连心意都不敢挑明的时候,却又能如此自然地把自己当成敌人。
至于其中有没有刻意引导……
等红灯的间隙,齐绥川抽空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后排坐着的人已经安稳地躺下。
一动不动,为了舒服还把后面搭着的靠枕拿了下来。
半点不肯让自己受委屈。
想到这里,齐绥川眼底反而有了一丝笑意。
他看了看自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尖微微动了动,感觉温度还残留在上面。
一点不能累着,困得东倒西歪了,却还非要跟着。
但凡雪枕有点天分,齐绥川都要怀疑他其实是唐贾派来的间谍,跟着自己是为了传递消息。
可他又总是那副聪明了一点,又没多少的样子,实际上还是笨笨的。
齐绥川见多了聪明人,头一回见到雪枕这种的,属实有些稀奇。
尤其是,在他没做什么的情况下,已经被齐鹜列为对手了。
如果是因为齐氏,或者说他真实的身份被发现,齐绥川都不会有意见,毕竟是天然的亏欠。
但齐鹜误会他和雪枕有点隐秘的关系,因此对他冷脸相向,是不是有些无妄之灾了?
齐绥川转动方向盘,余光瞥了一眼齐鹜线条分明的侧脸,眼底笑意消失不见。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心情了。
而且,齐绥川眼神一凝,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些失控。
往常,他肯定会对雪枕敬而远之,对齐鹜也是。安排好事情之后,就能功成身退,不再过问齐家的事。
偏偏也是他默许了雪枕的靠近,甚至称得上纵容,言听计从。
这有点不像他。
带着草木香气的晚风拂面,齐绥川眯了眯眼,试图找回符合他性格的反应。
他承认自己的失控。
程誓也好,雪枕也好,就算是齐鹜,也注定会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既然他已经做好离开这里的打算,不必再和所有人留下纠葛。
如果齐鹜真的喜欢雪枕,那就去争吧。
只要他能得到雪枕的欢心,或者说斗得过程誓,齐绥川都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