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如同陷入一团牛奶布丁,颤巍巍地软。
雪枕:“……唔唔唔?”
眼见着他要睁开眼,齐绥川终于停下作恶的手。
手感不错。
他低头看看指尖,残留着软腻的触感,又安抚似的拍拍雪枕的后背。
紧接着,安静的房间里就响起一句不高不低的问话。
“讨厌我?”
雪枕还没清醒,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望向说话的人,一双眼睛湿漉漉的。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齐绥川并不计较,指尖调换方向,轻轻捏着怀中人雪白的后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我是谁?”
他的语气平静,与往常无异,只是眼底更暗上几分,晦涩浓郁得让人看不懂。
被问的人迷茫地眨眨眼。
雪枕还不太能理解他的话。
齐绥川意识到这个,但他的确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不厌其烦地重复,指尖停留在雪枕的后颈,有一搭没一搭。
雪枕也正如被捏住命运后颈皮的猫,含含糊糊地回答齐绥川。
“你是……”
带着醉意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吐字含糊,听起来黏黏腻腻的:“齐绥川……”
大概是真让他不舒服了,怀里人扭了扭,试图逃离作乱的手。
齐绥川松开手。
但他的问题没有停止,隔着仅有的一小段距离,他的掌心触及雪枕温热均匀的吐息,像在抚摸什么皮毛柔软的小动物。
“讨厌我么?”
齐绥川声音并不大,足够雪枕听见,并不破坏房间里的安静氛围。
蜷缩在他腿上的人仰起脸,两颊泛着桃粉,呆呆地,好像还在反应。
齐绥川并不催促。
等雪枕迟钝地摇摇头,他便趁胜追击:“那喜欢么?”
齐绥川娓娓道来,使出比在生意场上更十足的耐心,对待怀中人像对待幼鸟初生的翅膀一般轻柔,生怕惊扰了哪一片细软的羽毛似的。
雪枕有些茫然。
他不太能听懂问他的人说了什么,但这人实在执着,不许他借着醉意沉沉入睡,用一个问题无限制地逼他清醒。
雪枕尝试着扭头,不愿去思考话里的含义,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对方困在怀里,目之所及只有灰色被褥。
他好像变得很小很小,小到足够蜷缩在别人掌心,怎么也躲不开。
一番尝试,雪枕终于理解了现下自己的处境。
“……”
反抗无果,雪枕只好把脸扭回来,不情不愿地回答问题。
“喜欢……”
齐绥川终于听见答案,满意地笑了。
他盯着那双朦胧潮湿的眼睛,揉捏后颈的动作变为轻柔的安抚,毫不吝啬地给予为温情。
很快,怀中人又沉沉睡去。
被当了这么久的枕头,齐绥川并不疲倦,而是微微笑着收拢揉乱的被褥。
连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好几次也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