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了,行了吗?”
李相臣笑骂:“小王八蛋。”
祝一笑一直跟在人身后,目光却是越来越冷峻与严肃。
虽然李相臣此人还强撑着一口气,但怎么看步子都是越来越慢的,偏偏让那份自以为是的从容伪装出了闲庭信步的感觉。
“你就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发现这地道里哪个地方有你隐藏的小巧思?不好意思,鄙人只有当狗官的经验,没有当田鼠的经验。”
都什么时候了,这都什么情况了,还在这里开玩笑?
祝一笑抿了抿嘴,最后还是一咬牙:“就非让我直说吗?还是你根本就没发现?你就不觉得你走得越来越艰难了吗?你看你腿都僵成什么样了?严重的底气不足!还在逞强,还在嘴硬吗?拜托一下别人能死是吗?”
李相臣被这么一吼给吼懵了,从来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
这不就是在说他虚嘛,李大人可听不得这个:“我没感觉,你才虚。”
祝一笑上来就要去抓他的手腕:“我认真的。”
李相臣感觉到那只较常人体温低很多的手在握住他的时候,自己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汗毛都要立起来。
“你看,正宗的月魄流淌纹,明显是往事逢杀咒在和蛊虫狼狈为奸,它的发作频率与你鲜血有关,换句话说,若是动作再大点,你人就没了!你是想死吗?”
祝一笑很久都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准确来说,他平日总是一副笑相惯了,一时被气愤冲昏了头脑,自己竟真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要死也别死在南疆地界上。”
大概平时不经常发作的人,一生起气来就格外有说服力。
祝一笑这是真的急了,打算扛着人就跑,李大人脸皮子薄,加上一时也摸不清头绪,愣愣地看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手臂:黑色的如流水般的纹路,不知何时竟已爬满了整个小臂,大有继续蔓延的架势!
“这……”
祝一笑垂下眼,自知一时发怒过了头,开始用起了软言软语,手指滑下来,轻轻在对方手背上揉搓:“就算我求你,听我一次,好吗?我知道你对我一直都有戒备……”
“我……”
可以己度人的李大人万万没想到,祝一笑这厮浓眉大眼的,竟然也会暗算!
祝一笑在蛊虫的作用下,本就反应迟缓,还不待他把话说完,祝一笑现已经以手作刃,要真将他砍晕过去!
但其实这一击下的力道并不重,似乎是有几分犹豫与心疼的,并没将他砍晕。
李相臣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拉不下面子,对方才做出了如此无奈之举,便选择将计就计装作晕了过去。
祝一笑叹了口气,揽人入怀时仍有几分歉意,将人背起的动作也极轻柔。
但其实他本想着趁人之危偷偷亲他一下的,但说到底还是忍住了。
不论李相臣,就算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无他,实在有违君子。
他知道,李相臣并没有多信任他,尽管有半年的朝夕相处,也还是会下意识地防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