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尽欢仰着个脸,天真道:“你说咱们师父立下了这老些功绩,按理说早该受皇上赏识了,为什么没有像你一样被赐姓李呢?”
小相臣“唔”的一声,开始认真的胡乱分析:“可能是因为皇帝怕被篡位?咱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司’这个姓也出了好多了不得的人,没准也是御赐呢!你看那些个能工巧匠开山鼻祖之流不都有姓司么?”
到真让小相臣的童言无忌给歪打正着了。
让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拥有了篡位的资格,换谁都不会放任,李家人又不是傻,他们的确广招贤才,但不是这么个招法。
“司”姓实为赏赐,能被赐此姓者其地位已经近乎于那观星台之上的国师了,是皇亲国戚都得敬其三分的程度,反倒比直接姓李更高级了些。
也是为了安抚。
司成缮拜师于国师,可从国师那学得了一身学问却没能承其衣钵。自打国师驾鹤西去,景帝飖便关闭了观星台,大历再无国师。而司成缮便以一身学问,接手观星台残余的人才,一手承办了玄鉴司。
说到底,地位是不如观星台的,从预言者变为打手,不知低了多少档次。
没有国师制约,间接让大历出了李载贺这么个干什么都不合时宜的半吊子货。
付尽欢听闻此言,眼珠子便滴溜一下转了转:“那我以后再努努力,争取和师父一样!”
“你想当掌司?”
“不不不,我也想自创一门学问,去当开山鼻祖!这样,整个师门都能由我罩着啦,师兄们再也不用成天看那些个没长眼的眼色了。”
真是烂漫,又带着些圣人的“蠢笨”——这是属于慈悲者的天真。
唉,此间装潢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他却不能用手去触碰。
他一个虚影,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摸不着,只能干看着,什么都不能去改变。
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对人确实是有一定打击的。
李相臣直到醒后都久久不能平静,盯着床头的香囊,愣出了神。
蛊虫的作用还是太大了,他以前根本不会因为这点事而分心的。
当然,对祝一笑的怜爱也多了几分,这孩子家族业力的影响实在太可怕了。
李相臣认真思索半天,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开始产生怜惜时,感情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哪怕你再大公无私,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人都会产生几分信赖与偏袒——除非真达到了一定境界才能做到不偏不倚。
可真能如此,便算不得人了,人们一般都称其为得道的半仙。
李大人长吁一声,坦然接受了自己那点不可为人知的心思:我爱他,怎么了?
“管他那么多,祝一笑都那样可怜了,让我去爱一爱他怎么了?是人之常情!”
不管怎样,总之李相臣是说服了自己。
都说南疆人魅而不自知,李相臣算是领教了。
情情爱爱真是害人不浅,害人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