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诚的说,祝一笑此人拥有大多数男人都不具备的品质,那便是能主动认错。承认个错误嘛,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
这一点虽然简单,却难能可贵。
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孩子要丢了,可贵不可贵的,哪有人命重要?
又是小半个时辰,李相臣看祝一笑好不容易自己把自己哄好,有些担心这人英年早疯。
祝一笑掂量着该怎么办什么的已经很久了,从刚才进门之前,其实就一直在想。
“无救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我估摸着也得摸好长时间的黑。唉,得了,无救这下还真就‘无救’了。不……不行,我得去一趟。”
李相臣看着他着急忙慌的背影,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压到冷静:“所以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吗?”
祝一笑刚踏出房门的脚又收了回来,他抬头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关上门去懊悔地道了歉:“抱歉,差点就直接走了,没告诉你个章程。
“我知道你可能会想问这种事情交给傀儡就行了之类,但是其实不同傀儡之间的实力其实亦有差距,我作为它们的‘施惠人’,与傀儡们靠近些便会让我的血液影响到傀儡。嗯,可以理解为让它们更强一点,虽然就算变强了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呵呵。所以还是得亲自去一趟,造一个傀儡的成本可不低。”
李相臣走上前来,抬手为他正了正衣襟,而后示意让他继续说。
祝一笑眼神软了下来:“我打算现在直接动身去温州,带几个亲信包抄那个匪窝。毕竟得有一个人看着姜风锦那师兄弟俩,你带着他们继续往西南赶,我会尽量动作快些,一切办妥后就马上动身去西南和你们汇合。”
祝一笑从怀里掏出来了个小圆章:“这是断昼的教印,我们两个对象从来没断过往来,所以西南的人肯定认识,如果你在入西南前没等到我就直接拿着它去见西南王。”
祝一笑话也几乎像是一口气说完的,直到要交代了都交代完了他才肯喘口气,慢下来道:“你看这样行吗?”
李相臣看向他那近乎与恳切的眼神,给出了自己的答复:“注意安全。”
【圆柒】可疑男子
没有什么依依不舍,也没有什么令人听后就不愿启程了的拖沓话。
他向他问他的章程,也只是想知道祝一笑有没有冷静下来做好计划而已。归功于多年来形成的害人责任感,他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爱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到伤害。
他们之间,只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胜过肉麻而无意义的千言万语。
祝一笑回以微笑,朝他点了个头后,便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去温州打人的路。
李相臣也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关上门。
李相臣其实一直都觉着百晓那丫头虽然表面幼稚,但实则内心很通透的,小事不好说,但这种大事上其实并不需要多操几份心,属于是早熟但早熟的不起眼。
既然作出了选择,那一定有其道理在。
不过既然做出了选择,也理应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这是成长路上必须的一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担底。
至于即将爱早的百晓本人呢?
她在忙着看人?
哪有打探消息把自己打探成内部小喽啰的?
百晓一时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在这方面的天赋尤其之高,可谓一出手就是巅峰。
这也不怪她自夸,这是实话。
虽然暂时看不到出头之日,也不知道无救姐王黎哥这仨人在外面会急成什么样,但挫败感并没有在她心里充斥很久,反而越挫越勇。
这年一过就她已经十四岁了,是离及笄就差一年的年纪。她想证明自己并不是个小拖油瓶,也自觉已经像大师父一样,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了,故而不能什么都叫人操心,也不需要想干什么都得让人去帮忙了——反正她就是这么想才只留下一张纸条就走的。
她想要证明自己已经是个大人,想来想去,想了三个多月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她亲手接下了娇娘子扔下的绣球,看似是胡来,实则是前两天就已对那家子心存怀疑。
绣球结亲,要么是婚嫁的年龄没有心仪的夫婿,要么是想挑个合自己眼缘的,既然都同意女儿抛绣球接亲了,这种情况下,其家里人都会尊重小娘子的意见。
有哪家的小娘子会是满眼含泪地抛绣球呢?
实则是想找个幌子,要嫁的人早已经定了吧?
百晓就这么想着,一路南下的时候也都是拉着仨人往小娘子婚嫁仪仗抬去的方向拐弯抹角。
四个人到温州后随意找了家客栈休息,黎四在楼下吃菜时只当她是对小娘子念念不忘,便闲聊时和另外两个人提了一嘴,这才让无救警觉,筷子一撂就跑上楼上去看一直嚷着要睡觉才没下来的百晓,要去找她好好问个明白。
但人走茶凉,徒留一张纸条被压在茶杯下。
上面的字迹还是什么没有长进的行楷,龙飞凤舞的,好像写出了女孩雏鹰初壮志的理想。
可温州山有那么多,百晓只说了一句去山匪窝,却没说具体要去什么山,要打的是什么匪。
若是想找着人,便只能再次去打听那个娘子到底嫁去了哪里。
这才闹了这一出溜的兵荒马乱。
要说她是怎么伪装进去的?自然是靠一手跟着无救姐学的易容技巧,什么东西该怎么用,她每天早上看无救姐揽镜自照,这画一笔那来一下的,就已经看明白了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