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父亲与兄长有在给她置办铺子,连她自己都有私库攒着,皆是她的嫁妆。
只是赵婉不甚理解,为何兄长突然拿了账簿给她,又为何说这番话。
她手有些颤:“兄长,这是何意?”
赵钰发出了一声喟叹:“玉娘,京城要容不下我们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似千斤重锤砸在赵婉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赵婉似哭又似哭:“这京城之大,怎么会容不下。”
“玉娘。”赵钰喊了一声,嗓音低沉道,“离了京城,未必是不好的。”
赵婉紧抿住了唇,垂眸,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只是翻看账簿的手在发抖,暴露了她此刻的内心。
“莫怕,京城有更好的归处,父亲与我都会护着你,总不会叫玉娘吃了苦头。”
赵婉轻轻应了一声。
书房内,奴仆退了出去,只余书竹候在旁侧
半人高的账簿,若是仔细对账查阅一番,少说要十几天光景。
赵钰不敢轻易懈怠,喊了赵婉来帮衬于他,仔细对着。
戌时四刻,赵府正院书房内。
紫檀案几上,放了几卷经书,点了一盏油灯,照亮了案几四周。
仆从打着灯笼率先进了书房,各个角落皆放置了烛台,用火折子点燃了,瞬间书房亮堂了起来。
又将香炉点上了熏香,淡淡的茶香味溢了出来。
书房内只赵永清、赵钰二人。
赵永清瞬间露了疲色,他半靠在椅背上,额间隐隐作痛。
“父亲。”赵钰倒了一杯热茶,端至赵永清身前,“喝一口茶暖暖身子罢。”
十月寒露重,天气渐渐变冷了。
赵钰年轻气盛倒是没有感觉,只觉得正好,不冷也不过热,但他总见父亲会咳嗽几声。
“明日请徐大夫给您瞧一下身子,最近又见您咳嗽了。”
赵永清摆了摆手,喝了一口热茶润了一下嗓子:“都是老毛病了,再怎么看大夫也无用。”
“钰儿。”赵永清唤道。
赵钰立即应了一声:“儿子在。”
“你可知了?今日朝堂之上,傅侍郎状告,惹得天子薄怒。事关渝州赈灾一案,镇守官府为平民意,私自动刑,将几个皇亲国戚斩首示以民众。”
赵钰捏紧了玉盏杯,他沉声道:“儿子略有听闻。”
渝州赈灾,是父亲提议的,人也是父亲举荐去的。纵使被斩首的几位贵戚犯了滔天大罪也该上报朝廷,再为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