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银行短信中馀额下的数字,陈香叶倒吸一口凉气。在三天前买东西时他瞟过一眼,金额明显要比现在多出来至少小三万的数。点开购物软件,果不其然在待发货和待收货两个词条下,看到十几样有的没的。
“老板……”作为店里及店员丶库管丶财务于一身的人,陈香叶从父母那里学来的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习惯,简直要变成大锤子,狠狠给眼前这位打扁再打圆。
言罢,就看南归终跟偷吃被发现的大狗子一样,哎呀哎呀地过来蹭他胳膊,撒着娇说自己保证不买了。陈香叶被这样的男人逗笑,心里还没燃起来的火星子瞬间熄灭。
“你那是不买吗?那是因为人家所有款式你都买回来啦!”陈香叶点进店铺看,一溜烟二十个,南归终来了个Allin。
男人见他不再生气,伸手抱住他的腰:“这麽多招财猫猫,肯定让咱们店里生意红火嘛。而且,你不觉得,那二十个整整齐齐摆两排,看着特帅麽。”
“哼。”陈香叶哼了声,把猫猫从南归终手里抢过来,顺顺当当拿去後屋,整齐摆进柜子。整个柜子都是他整理出来的,眼下往里放东西铁定不能经过南归终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个金灿灿猫往里一坐,确实感觉空间都亮起来。他关柜门前,没忍住对着猫猫们拜了拜,请大家夥保佑店里多来些生意。
准备拿着南归终的零食回到店里,突然就闻到从门里飘进来一股十分浓郁的烟味,像是被烧着了的纸,又夹杂许多莫名其妙的香烛气。陈香叶心里一惊,唯恐是南归终那个大马哈点香给店点着。
拔腿狂奔,踏进後门的瞬间,陈香叶被吓得一口气哽在喉头不上不下。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店里原本开着的灯也熄灭,整个屋子陷入一种奇怪的黑暗。他看不清南归终在哪里,看不清小白在哪里,看不清柜台在哪里。眼前只有黑暗,和站在黑暗中的……
“人”?
几个穿着看不出朝代的古怪服装的巨大生物,打着破烂的纸伞站在店中。三个人站成一行,脸被完全挡在伞的阴影下,只有身上衣物的色彩清晰可辨。
那是一种褪色的红与绿,期间似乎还夹杂着黄色,但更多是看不懂的色彩。衣服整体由许多碎布组成,长长短短随意组合,三个人身上乱得各有不同。
这三位在黑暗中几乎是突出的,巨大,无声,带有大山压顶般的压迫感。居高临下的视线随黑暗从四面八方而来,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在看着所有东西。
陈香叶身体僵直,瞪大眼睛无法动弹。这和看到鬼的感觉完全不同,如果说看到鬼最先动起来的是心脏,那麽看到这几位,最先不敢动的就是心脏。
这几位带来的压力是种前所未有的新感觉,仿佛整个世界就此消失,自己变成最後一个要被审判的活人。他不敢呼吸,心跳骤然停止,恍惚觉得身体就该自此变为一堆灰,随着夜风飘散就不会再感到被压迫。
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陈香叶已经快要憋死的时候,眼前有东西开始闪烁。是无数白色的光斑,像极了电视机没有信号时出现的雪花点。
随其中一片雪花扩大,扩大,再扩大,它变成了头顶的灯,照亮黑暗的世界,送走那三位,带来呼吸心跳,带来他还活着的信号。
陈香叶跌坐在地,张大嘴巴像个才学会呼吸的人,又像条被抛上岸的鱼急速喘息着。眼睛因为瞪大太久而酸涩,泪水终于想起来出动,滋润的同时,带走心里的不适。
脚步声自耳边响起,他看到南归终和小白同时从角落出现。
男人温暖的怀抱一如既往可以驱散恐惧与慌乱,涌入肺部的空气带回属于他的声音。陈香叶缩在南归终怀中,死死扯住对方衣物,问他刚才那是什麽。
“嗯……”南归终犹豫了一瞬,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他们有很多名字:死神丶鬼差丶地狱使者……实际上,可以称之为阴差,算是我们这一行的,同事。”
同事?陈香叶被呼吸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才恢复正常,惊诧看向南归终。
恋人热乎乎的手扣在他後脖颈上,安抚的同时轻声说:“你看,我就说买猫猫有用吧。”
随即,耳边响起一阵纸张摩擦的声响,南归终说:“给咱们来新活啦,避暑胜地哟!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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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点了个贵州的酸汤米粉,我把米粉换成了粿条,太香了……我把外卖盒都差点舔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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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三十几度嗦粉有点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