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唉声叹气的模样颇为惨兮兮,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掉了色,眼神疲惫,连高光都没了。南归终给陈香叶塞口蛋饼,给自己也塞了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八卦地凑过去:
“那你俩这段时间,生活咋样啊?不是都谈上了?”
这个问题说出来,宇文卿整个人都蔫掉,表情哀怨,哼哼唧唧像是个在耍脾气的小朋友。南归终和陈香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对“瓜”的期待。
放下碗筷,南归终挪过去,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语重心长道:“谈恋爱嘛,哪有一帆风顺的。咱们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给哥说说咋的了,哥作为过来人,给你好好出谋划策一下。”
宇文卿也是老实孩子,对南归终没有半点心眼,再三叹息後开口讲起他们回来後的事:
从大山旅馆回来,高雄病了三天才见好。这三天里,宇文卿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连直播的事都放下,就怕分心後导致他病情加重。也是幸运,回来就遇到孟姐。
听到高雄在旅馆里的遭遇,孟姐没犹豫,直接承包了几天的饭菜,搭配得营养均衡,色香味俱全。高雄对这个友善的领居本就充满好感,这一番更是让他感激不已。
期间,几人说起高雄病因,宇文卿没有明说是因为走魂,但孟姐明白,就只有高雄一直坚信自己是在那破烂旅馆里受了凉,或者感染了病毒才病成这样。至于什麽发烧的时候听到女人笑还看到有半透明的男人站在身边,统统都被他归为幻觉。
虽然卖纸火但无神论者,高雄是这个行当里少见的“专心赚钱”之人。
孟姐和宇文卿见状,也就没再跟他提起有关那些东西的问题,只安顿好好养病比什麽都重要。
等高雄痊愈,每天都生龙活虎地继续做生意。白天在店里出单丶登记丶打包一条龙,晚上就跟他甜甜蜜蜜。只是宇文卿的时差比较大,一般都是晚上直播,到凌晨两三点才下播,睡醒已经是中午。
两个人满打满算也就下午那点时间能相处,高雄又忙,大部分时候都是宇文卿帮着包装一下,然後就坐在旁边看他像个陀螺满地转悠。
钱方面从来没有什麽问题,毕竟还没结婚什麽的,不存在财産分配。就这个陪伴成了最大的隔阂。
高雄这人,心直口快不说,嘴还毒,明明一句正常的问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能嚼出点阴阳怪气的味道。偏偏宇文卿又是个闷葫芦,只在直播带货的时候嘴皮子利索。
一来二去,亲密事没少做,关系反倒变差了些。
高雄怪他没时间陪自己。宇文卿觉得高雄不理解自己。两头都难受,还找不到个可以解决的方法。
就这样来到昨晚上,高雄被南归终把陈香叶祸害的不成人形给气到,关了店打算找宇文卿好好谈谈。不料正好是宇文卿直播间连着别的区的差人搞活动,忙得热火朝天没能说上话。
宇文卿好不容易下播,高雄已经睡着。就这样挨到中午做饭,宇文卿特地早起去给高雄打下手,想着好好跟他说说话弥补一下。哪成想高雄气得不吱声,宇文卿见他不开心,开口问了句“怎麽生气了”,彻底点燃了炮仗。
“我生什麽气!我哪敢生气!你们一个个都跟大爷似的!忙,都忙点好啊,就我这种人配生什麽气!”锅铲当啷一声被扔进锅里,铲的菜叶子乱飞。宇文卿慌忙救下那锅菜,没睡饱又累,也被激出点火气。
委屈又没想清楚问题在哪,好死不死说了句:“你看你又这样。”
这一下给高雄气得脸红脖子粗,抓起饭盒在手里就开始指着他鼻子骂:“我哪样了?啊!哪样了?我一天天就想着赚钱让咱们过上好日子,让你别天天熬大夜喊破嗓子。现在遇到事想找你说都没机会,还不允许我自己气会啊!
我就这样!能过过,不能过散夥!”
说罢摔门而出,就有了现在这样。
宇文卿整张脸都快皱成被揉过的锡纸了,越说越委屈,瘪嘴掉下两颗金豆豆,惹得南归终直哎哟。陈香叶听得惊讶,心里想这俩人怎麽比自己还不会说话沟通,又觉得不该说出来,就憋在心里等南归终处理。
“不哭不哭哦,哥哥疼你。”南归终把宇文卿头发摸了又摸,递过去纸巾,一直等人冷静点才开口继续问说,“那你到底咋想的,能不能继续过了。”
宇文卿抽噎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丶我还是爱他,我想和他好好过日子,我不想分手。”
南归终回头看了陈香叶一眼,露出夸张的表情,然後一秒恢复状态,拍拍男人的背宽慰:“那就好好跟他聊聊,高雄那人你也明白不是。多沟通。别弄得跟我们说话时一套又一套,跟他说话就没词用,那不行的。听哥的,去跟高雄认真又心平气和地讨论一下,表达自己的同时,商量个解决办法嘛。”
得了安慰的宇文卿点头:“我知道了哥,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