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母亲的。”何塘安看着火光与夕阳,想到了母亲没有发病时的热情开朗。
何塘安走到哪里,画到哪里。他不喜欢用照片去记录风景,咔嚓一下,定格住了,好像没有感情。他更喜欢拿着画笔自己去画出自己记忆中的那副情形,这样每一笔,都带着留恋与回味。
篝火烧了很久,每烧一张,何塘安就要絮絮叨叨一些东西,雀哥听着,不发一言。
“这是澳洲的牧羊场,我和格林在这里相识,格林是我的朋友……”
“这是一个小酒馆,那里有一种玫瑰点缀的酒,度数不高,我很喜欢。”
“这是……那是……”
直到了最后,还剩下很多,何塘安突然看向了雀哥,拉住了他的手。
“妈妈,剩下的都是漠海。”
“这里很好的,我没有受苦。我喜欢身边的这个人,我爱他,他给了我一片玫瑰花园。”
他像往常一样望向那双眼,眼中倒映着篝火与夕阳,在雀哥的错愕中,吻上了他的唇。
“妈妈,我们在一起啦。”
第七日的时候,何塘安精神突然好了起来。
也是在那一日,沙塔和刘青纹到达了漠海。雀哥没有再堵着门,苍城来看望的人络绎不绝。
何塘安围着衣服坐在床上,他已经吃不下东西尝不出味道了,他只是端着水,含笑看着一个又一个来人。
说着一句一句的感谢照拂,感谢关照,感谢他在漠海的这些年,有苍城人的尊重和怜惜。
大人们看不得这场景,又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捂着脸转身走出房门。
小孩子们一无所知,阿莲那带着她新生的姑娘来看,何塘安戳了戳孩子的小脸,摸出了一只小银镯套了上去。然后又拿出了一袋糖,让阿莲那代他发给所有的孩子们。
沙塔和刘青纹都在夜里匆匆赶到。这是个不眠夜,何塘安让雀哥抱着在院中看星星,房门就被闯了进来。
沙塔那双湖蓝色的眼已经彻底碎掉了平静,急速喘息着,找着那人的身影。何塘安笑了一声,他急忙看向声音处。何塘安瘦成了一把骨头,对着他说,“我和沙塔,原来认识了已经有五年了。”
“当时见你,你还不如伊阿纳高,差我半个头。后来你俩不知背着我吃了什么,一个个都高我半头。”
“苏阿尔。”沙塔红着眼,哑着声音,“认识你,是沙塔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愿永神保佑我大漠的苏阿尔。”
何塘安说,“愿永神保佑我奉城神子。”
“沙塔,你是我在漠海认识的最好的朋友,不要再为曾经懊悔。”
刘青纹来的时候,何塘安愣住了,然后无奈道。
“青纹,回来了。”
刘青纹看着他,坚强的憋住哭声,“不走了。”
“我和爸妈说过,看过几个兄弟姐妹,辞了学校。我在家里想了整整两个月,还是决定回到漠海。回来了,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