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曦便问:“他什麽过敏?”
梁权琢磨了好一会才回答:“小陈总对花生过敏。”
“那他前面二十几年不知道自己不能吃花生吗?”
梁权:“。。。。。。”
当然知道。
他做小陈总助理两年,刚入职那天王叔就把助理注意事项列了十几张纸出来,饮食那一页第一条就写着花生过敏。
有次在外面吃饭忘记提醒厨师,他只吃一口调了花生酱的沙拉就迅速过敏,全身上下红透,血压降低,脸色苍白。
今天状况更差,他整整吃完那一个杂粮糕,路演结束一上车就直接倒在自己身上。
这头蒋信然还在自责,“我妈花生打得很碎,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唉,都怪我。”
梁权安慰他一句,“不是你的错。”
说话间来到医院最高级的病房,梁权在门口敲了敲,再推开。
蒋信然和贺初曦一前一後进去。
病房应当是重新翻修,墙壁天花板崭新,可病床白色被单都有明显使用痕迹,空气里消毒水气味浓重。
贺初曦想着这大少爷平时日常起居,心里十分惊奇他这麽能忍,特别是睡别人的床用别人用过的被子,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发生。
蒋信然几步去到病床跟前,关心问:“陈老师,你还好吗?”
贺初曦就停在入口处,眸子一掀,直直对上里面探出的目光,彼此没有闪躲,也没有言语。
短暂触碰後他先移开,回答问话时脸上那不久前温和面对粉丝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不好。”
贺初曦仔细再看,这才看见他露出的两只手臂和脖子上全是红疹子,可怕得吓人。
还未走的梁权在身後补充,“小陈总对花生过敏比较强烈,刚才路演结束回去路上才发现,医生说过敏引起了低烧,今晚要住院观察。”
蒋信然更加内疚,“居然这麽严重,对不起陈老师,我不知道。。。。。。”
“没事。”
“陈老师,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陈敬洲疑惑扬眉,又好笑:“你留下来陪我?”
蒋信然语气十分坚定,“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可以留。”
床上人视线越过来,不言一语的女人抱着胸移开眼。
蒋信然也跟着回头,“贺老师,可能要辛苦你一个人回去了。”
贺初曦温柔笑:“没关系,你好好陪着,那陈老师您注意休息,我先走。”
陈敬洲咬牙。
梁权察觉事情走向开始不太对,赶紧说:“蒋老师,我楼下买了些东西,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下去一起拿?”
“可以可以,走吧。”
俩人离开,梁权顺手把门关上。
贺初曦依然站在门口,脸上笑容也依然大方得体,“我怎麽不知道你花生过敏?”
他下意识怼,“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贺初曦扭头就要走。
还没走两步,身後传来一声干瘪的丶不太熟的:“喂。”
她不得已回头,“干嘛?”
男人示意头上吊瓶,“没了。”
“没了你按铃啊。”
“手疼,按不了。”
“过敏手疼?”
“疼。”
“。。。。。。”
贺初曦走过去按下呼叫铃,正要走,那只“疼”的手拉上她的,声线比平时软两分,“今晚陪我好不好?”
贺初曦回眸,上下对视,她笑不行,“你是脑子坏掉,还是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