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眠被他这么一叫,心中越的难忍。
以前,许怀安这么叫自己,她觉得,他就像半个父亲。但如今知晓了一切再听他这么唤自己,她心里剩下的只有恶心。
“别这么叫我,蠪侄!”
“我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害死他!雾山那么多人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下得去手!”
许怀安微抬下巴,仍是那副温雅神情,仿佛真的只是听自己的徒弟胡闹而已。
“乖徒儿,”他语气轻缓,却字字噬骨,“你爹是个好人,我与他做了九年的好友,也是十分不舍他死。”
“可是,他太固执了。”
他轻笑了两声,“若他乖乖叫你离开鹤县,他便可活,可谁让他死活都不放你走。你说,我要是不让他死,你怎么替为师找齐碎片?”
“怎么来妖源之境?”
“若他不死,我又怎么完成我的大计?”
“所以,你爹的死可赖不得为师。”
“无耻!”
话眠嘶声喊出,腰间镇妖囊被她身上突然波动的气息震的猎猎作响。
“九年好友?你配提友字?你从头到尾只配提畜牲的畜!”
许怀安垂眸看向镇妖囊,目光阴暗,终于摘下了温文尔雅的那幅面孔。
“畜也罢,人也罢,成大事者,总得有人牺牲。”
风洛手中冰玄丝打向许怀安,划破了他的脸。
“大事?别给自己贴金了。你从始至终就是个不要脸的牲畜!”
许怀安表情越难看,面上逐渐不耐,也不再与三人多言:
“少废话,话眠,剩下的两枚碎片,该给我了吧?”
“呵!”话眠冷笑一声,什么师徒情谊全然不在。
“我同你没什么好讲的,今日我们来也不是为了给你碎片。”
“我之所以来,是为了拿回你从我这里抢走的另外三枚,顺便,让师父你,长眠在这里!”
话落,不等许怀安反应,话眠已同风洛两人列出符阵,将许怀安困在其中。
灼热的符浪不似许怀安以往教给话眠的那些,这些是雾山的捉妖符。
连同话眠自己偷懒整理出来的一些杀伤力极强的符纸,两者似乎是水火不容,可却偏偏在你追我赶,似乎都怕落下阵来。
竟将许怀安生生逼出了血。
不过,这叫许怀安倒是心惊了片刻。
但也只是一瞬。
火浪不曾停下,可许怀安只抬手,黑气便萦绕符纸之上。
密密麻麻的恶气正在一口一口蚕食掉上面的符文。
火浪瞬间缺了一口。
只是那小小的一口便被许怀安突破了。
阵纹崩碎,锁链寸寸断裂,许怀安破开符阵,黑气便如溃堤之潮,猛地倒灌而入。
火浪被恶气撕得七零八落,符纸边缘迅焦黑、卷曲,像被无数张嘴同时啃噬。
妖气将三人逼得连连后退,白笙展开扇面旋即而出。
扇子勾着妖气层层绕了一圈,最后直逼向许怀安面门。
与此同时,话眠与风洛对视一眼,两人一边一站,重新甩出符纸,形成光阵死死压住许怀安的双手。
“好徒儿,学会了师父的符咒,便用来对付师父了?”
话眠指间夹着最后一张赤金符,闻言冷笑,符纸映得她眸色如火:“对付?不,这符纸是用来送你下地狱!”
“把三枚碎片给我还回来!”
话眠双指并拢,放在嘴边,许怀安见状,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就见一只黑鹰自话眠肩后骤然张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