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的燃料只够脱离福利院的,到了自由海就变得紧巴,到了自由海中部,飞行器直接停摆了,如同一叶孤舟一样漂泊在宽阔的自由海里。
雪莱真是感觉人生到头了,诺兰昏迷不醒,诺埃尔小婴儿一个,难道要靠他力挽狂澜吗?
挽不住的啊!
他检查了一遍食物和水,只够几天的量,心里绝望更深。
雪莱干脆也躺平了,他呈大字型躺在飞行器地板上,安安静静地随着飞行器在一片茫然的黑暗中飘摇。
三天。
整整三天。
雪莱喂完最后一瓶奶粉,把奶瓶一扔,躺在地上任由小诺埃尔在自己胸口撒野似的爬来爬去。
诺兰三天了也没有醒,要不是刚才就着他的手喝了一瓶葡萄糖,他都以为诺兰已经死了。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现在飞行器上三个人都要死翘翘了。
想着,雪莱深深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坦维尔那张脸:“哥啊,你把你弟弟害死了知道吗……”
就在他准备闭眼认命的时候,一束强光骤然掠过飞行器,透过可视化窗口照亮了飞行器内部。
捕捉到那一束光,雪莱眼睛也亮了起来。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跑到可视化窗口前看情况。
外面是一片浓稠的漆黑,只有一点微光,如同救世主一般正在慢慢往这边移动。
正在雪莱喜出望外准备打出求救信号的时候,眼前骤然一黑。
飞行器被整个网住,拖走了!
诺兰在昏沉中,感觉到自己换了地方。
手脚都被麻绳捆住,身体落在冰凉的地面上,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
“啧,里面就两个雌虫带个幼崽,这个瞎眼的还受伤了,病恹恹的。”
“也就脸长得好看一点,一点用都没有。”
“那咱现在怎么办,上交?”
“得了吧,咱是星盗。上交他们还是上交自己?”
“要是雄虫还能爽爽呢,偏偏是两个雌虫……”
“行了别说了,卖拍卖会去吧,那些有钱人不就喜欢这种的吗。”
“这能卖几个钱啊……”
这句话没听完,诺兰再次陷入了无意识之中。
帝国b-行星。
现在行星正值深夜,几个硕大的卫星在天际散着莹莹光辉,明亮夜光将地面照耀得如同清晨一般。
硬底军靴包裹雌虫修长的小腿,踩在松动的石砖地面上,出“哒哒”的响动。
“啊……”身穿笔挺军装的红雌虫顶着一双浓到不能再浓的黑眼圈,耷拉着手臂跟个长臂猿似的往前走,嘴里念念有词,“加班加班我恨死加班了,再加班虫就要死了,上将……塞西尔,我看见我太雌爷爷了……你呢……?”
塞西尔什么也没说,手一反,抛给他一罐能量饮料。
“啊——”
安德烈真的要躺下闹了,他哀嚎一声,打开饮料罐喝了一口,借着哀嚎:“下辈子再服从调剂进治安岗我就去死!我就剁手!”
“连军舰都没有,只有一台上世纪的破飞行器……我辛辛苦苦考进军部是为了干这个的吗?!”
“行了。”塞西尔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再叫,多少个目标都跑了。”
安德烈哀怨地瞥了一眼塞西尔,仰头把能量饮料灌下,空罐子随手扔垃圾机器人里。
塞西尔脸色比安德烈也没好到哪里去,连续熬了好几天追捕星盗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无比,银凌乱,面色低沉,眼球上满是红血丝,眉宇之间因为长时间皱眉甚至压出了褶子。
“陛下多疑,军部不太平,能活着已经很好了,别想其他的。”
安德烈闻言,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