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寓之后,塞西尔开始安排在哪个房间住。
“次卧行吗?”
“都好。”
“……好的话你能别跟着我了吗?”
塞西尔手里拿着浴袍,在浴室门口跟诺兰掰扯。
一个小时之前他已经把次卧收拾好了,次卧甚至有独立卫浴,但是!
这里是他自己的房间,主卧,的浴室门口!
诺兰到底要跟他到什么地步?看着他洗澡吗?
塞西尔深吸一口气,试图好好跟诺兰说话:“你房间里有浴室,你如果想洗澡的话可以用那个浴室,里面有热水的。”
“嗯。”
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诺兰是一步都没离开,反而离得更近了。
塞西尔实在是没办法了:“我要洗澡。”
“啊,抱歉,我不知道。”
诺兰语气里毫无歉意,他甚至伸手越过塞西尔,打开了浴室的门:“请进。”
塞西尔气得额头直突突:请进什么啊,谁请进啊?啊?
“我的意思是,我要洗澡,你该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了,或者你要做点别的什么都行。”塞西尔无奈道,“就是不要跟着我了。”
诺兰神情一下变得失落:“哦。”
塞西尔心里一下颇为不是滋味,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似的,尽管事实是他如果再不开口制止他可能就是要被欺负的那个了。
根据雪莱的说法,这两个人是被雌虫抛弃了,带着孩子从其他星系搭黑舰来到b星系的,诺兰眼盲不说,后颈还开了刀,腺体重伤刚刚痊愈。
可能是真的……需要人来陪伴,以确认自己真的安全了吧。
想到这里,塞西尔语气不禁软了下来:“好了,你可以先去客厅待一会儿休息一下,或者说你在我的房间待会儿,可以听歌或者玩光脑,需要我给你打开吗?”
听他这么说了,诺兰才不情不愿地退了一步,去了他房间窗边。
不知道是不是演的,这个昨晚上精准一把抓住逃犯后脖领的雄虫走这几步路的时候一直在跟真瞎子似的摸索,小心翼翼的,看上去更可怜了。
塞西尔压下良心上传来的疼痛感,转身进了浴室。
他没敢洗太久,生怕自己离开太久,诺兰这个眼盲还有伤的残疾雄虫出点什么事,用十多分钟时间冲去一身灰尘汗水就出去了。
刚一踏出浴室门,塞西尔就愣在了原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晦涩、干燥的玫瑰花香,像是长时间存放在地下室,蒙尘霉的玫瑰花瓣。
是诺兰的信息素。
只是此刻诺兰的信息素里不包含什么别的信息,没有引诱,也没有驱使,只是单纯地在无意识释放,如同恰到好处的香氛装点着风格冷硬的房间。
再抬眼一看,诺兰半靠半躺,已经在飘窗上睡着了。
外貌精致完美如同神只的雄虫上半身斜斜地倚靠着窗框,长腿伸不开,一条垂下来,一条委委屈屈地曲着,一只手搭在小腹上,另一只手则跟着腿一道垂下。
他脑袋也岌岌可危地半靠在窗框,深灰长垂下来,一缕丝挡在他脸上,将紧蹙的眉头褶皱遮挡,更衬得那张脸苍白脆弱。
塞西尔心软成什么样了,他裹着浴袍上前去,手掌轻轻托住诺兰的脸,帮他回正一下,低声道:“醒醒,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诺兰没有醒,脸颊贴在他手心里,黏糊着嗓子哼唧了一声,那声音又低沉又软糯,像是低音炮的鼓点一样,带着心脏也微微颤抖。
塞西尔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心底也不由得产生了跟安德烈一样的疑问:到底是什么样的诱惑,才能让那个混蛋雌虫抛弃掉这个雄子?
心里刚一冒起这个疑问,塞西尔就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感觉刚才自己把自己给骂了呢?
“醒醒,醒醒。”
塞西尔伸手,轻轻在诺兰脸上拍了几下,试图把他给叫醒。
诺兰迷迷糊糊地动了动,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放在脸边又蹭了蹭:“塞西尔……”
这一声更好听,险些给塞西尔叫迷糊了。
“嗯?我在这里。”
诺兰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笑。
塞西尔还没来得及为这个笑犯迷糊呢,诺兰就一个翻身,把他给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