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姑娘身上的伤实在太重,我便用了些邪法子,这段时间姑娘身上的经脉尽断,恐是连路都会走不得。权宜之计,还请姑娘见谅。”
季眠的面瘫脸皱了皱眉,心里的想法早就飞出九霄云外。
“刚才那碗,又黑又腥的东西?”
她试探性地回味口中滋味,发觉那股腥气仍旧停留在喉中,仿佛随时就要反上来。
“门中迷药,姑娘昏睡数日了,这药材不好寻着,还是林姑娘找了三天才凑齐的。”
季眠看了这车里一圈没找着人,这时外面正好吹进一阵风,掀起了前面的车帘,露出林清也带着面具,半遮半掩的面庞。
季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刚是不是,有点不识好歹了?
但林清也这闷气生的有够久,一路上都没再和季眠说一句话,不经意间有几次对视,林清也的目光都冷的像块冰。
不说话,抿抿唇,心情很不好的模样。你说她稳重,似乎也没有不对,但这气生的也太久了。
季眠有心想讨好她,却总不得章法,身边又跟着一个居心叵测的人,什么都不好摆在明面上说。
漠森的女帝秦亦徽年轻气盛,相比隔壁赭砂文武婕重,霍然自上位后,就很少率军出征了,大多采用外交和谈,只有打压那些不识好歹的蛮族才会出动武力,又因为早年间皇室动荡,这些年一直在养精蓄锐,休养生息。
漠森就大为不同,漠森的根基深厚,皇族之中的子嗣稀少,到秦亦徽这一代都是独苗苗,其她几个实力不济,自然就将秦亦徽这个最小的皇嗣给推了出来。
从小被宠到大的,大臣也察言观色地捧着她,秦亦徽好战,喜欢狩猎,国内的猎场是哪里都不会少的,国民大多都会狩猎,漠森亦是由此发家。
帝都尚武气息浓重,走在街道上的猎户都揣着箭筒,背着箭,身上穿着皮甲,也不脱,就这样当作日常衣物穿着,街上摆的摊子有不少是被笼子装的猎物,她们都喜欢买活的。
她们一行人先是租下了一个小院,将马车停放好之后,季眠终于下了地。
这一程过了有大半月,甚至连十五时的疗伤都是在半路上仓促办成的,路途遥远,又颠簸,季眠多少带了点病气,脸色不大好。
一下了马车立马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面色好歹缓回来一些,上了一些红润色泽。她同林清也待在一块,因着二人的面容太过显眼,迟云岫带着侍从出门,帮她们挑选遮掩的脂粉去了。
没想到迟云岫不仅在用毒上十分精通,连易容术也是拿手的。
季眠刚落了地,腿上因为那药物作用没什么力气,整个人都攀在林清也身上。
林清也不说话,偏开头,避免和季眠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温热的呼吸不远不近地碰触着,又好像是有点太近了。
季眠莫名出了一身汗,最后索性放弃行走,她还想着该怎么趁这个机会讨好一下这个小气的大冰块,一不留神,脚下一软,就这么就势跌进小气鬼的怀里。
这人说着不在意,表现的也不在意,实际上好像比谁都着急。
林清也应该也不讨厌她啊。
季眠干脆不用力了,一抬头对上林清也针刺一般的目光。以往觉着这人的眼睛柔情似水,不经意笑笑的时候能漾出水来。一冷下来,倒真想块冰,刀枪不入的那种。
季眠被这眼神一刺,没法了,有些悻悻。
“你别这么记仇啊。”